尘半跪在床侧,没有安慰我,只是从袖中取出那支簪子,木质的簪身上染上了难以洗尽的血色,丝丝缕缕渗进了木缝中。他将簪子□□我的发髻,色泽明亮的绯红宝珠在我暗红色的头发上熠熠发光。
他唇角勾笑,温柔地说:“以此簪为信物,嫁给我。”那种语气,不容置疑。
我讪笑道:“我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为何又凭何嫁给你?”
他眼睛里还是含着笑,道:“我不想从未得到过你。”
我想不到他会说这样一句话,眼泪滑落我的脸颊。
“你真自私。”我这样回答他。
他俯身用唇堵住我的唇,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脸颊贴着我的脸颊,沾着我的泪。
“好。”我回答他。
我也是自私的。
我想,我已经要死了,苍天应该会原谅我的那么一点点自私。我既然要死了,就在死之前追求我的爱。不会畏首畏脚,不会止步不前。
他脱掉衣服,露出身体优美的线条,因喘息而起伏的胸膛贴着我的胸膛。我抱着他,他很快脱掉了我的衣裳,指腹抚过我的脸颊,嘴唇吻过我的每一寸肌肤。
我缩在他怀里,半睁着眼睛,虚弱地一呼一吸,想着,晴取笑过的事终于成真了。
翌日,太阳溜进了屋子,我才微微转醒。
尘抱着我,我的头抵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见他心脏有力的跳动,旺盛的生命力寄存在他的胸膛,安心而温暖。
“尘哥哥……”兴推门而入之时,我和尘还依偎在一起。
她眼神里一惊,尖叫着捂面而退。片刻,她放下手,怔怔地看着我们。半晌,她才问:“尘哥哥,我去你的府邸找你,你不在。我还打听到你昨日匆匆忙忙用穿梭来到医馆,尘哥哥你没事儿吧,病了?”
她一低头看见我一脸病容,就了然于胸了。
尘听见我微弱的咳嗽声,替我掖好被角才起身穿衣。
“尘哥哥,你们没发生什么吧……”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兴怯怯地问。
“兴儿,就是你想的那样。”尘肃容道。
我一惊,没有说话,心里却一暖。
“尘哥哥……”兴擦了一下眼角,转身跑了出去。
“尘哥哥,去安慰她吧,她只是个孩子。”我起身坐在床上。
尘没有多说,转身追了出去。
我抱着腿坐在床角,怔怔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却原来,自己心胸不是那么宽大,终究还是个自私的女人。
只是片刻,尘便回来了,看着我坐在床角发愣。他笑盈盈地问我:“吃醋了?”
“没有。”我侧脸不看他。
“笨蛋,乱吃什么醋,兴儿只是我的妹妹而已。”他习惯似地揉了揉我的头。
我点了点头,拉着他的衣袖,垂目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翎,他最近应该很忧心,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哪件事?你和我……这件事?”尘挑了挑眉,又变成一副无赖样,“好了,我知道了,我暂时不会把你生病的事告诉哥的。他……最近有够烦心的了。”顿了顿,“今天太阳很好,温温和和的,出去晒太阳吗?”
不知道为什么,尘总给我一种坚信我的身体会好起来的自信,这让我也不那么忧心了。于是,我点了点头。
出医馆时,我才发现,秦伯的医馆客似云来,虽然这并不是大家希望看到的,但同时也反映出秦伯医术的高明。
“秦伯如此高明的医术为何不进宫呢?”我疑惑道。
“秦伯厌恶宫中的生活,反倒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尘笑着回答。
“所以你这么依赖秦伯。”我近乎讥诮地说。秦伯可能骨子里有尘相似的地方,尘才那么尊敬他。
尘笑笑,道:“你取笑我啊!”
我耸耸肩,看向秦伯正在诊脉的那个人,一惊,掩面躲到尘的身后。
袭姐姐怎么在这儿?
尘并不多问,默契地挡在我身前,护着我往医馆外走。
显然她是来火族找我的,可我并不想她再找到我,这么多年了,她何不去寻自己的生活呢?
但转念一想,她满面病容,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她并无耳目,怎么会知道我在医馆呢?那么,她必然是来看病来了。她生病了?
这么一来,我又担忧起来,转身往回走。
喜欢凡尘琉璃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