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从小到大勤加练习,灵力不能大幅度提升,但招式却已做到无懈可击,他正是用招式的完美演绎与衔接才能和灵力高强的人对抗。
但因为刚刚那一剑,冥的攻势并没有那么凌厉。
我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坚韧不拔的少年,无论天资多么平庸,他都一如既往地努力着,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想到这里,我手上松懈了一下,他一个翻身脚从上至下劈在我左肩上,我站不稳而跪倒在地。我正准备着接受他的新一lún_gōng击,却发现迟迟没了动静。
尘握着的匕首割在弥的皮肤上,鲜血从尘的指缝间涌出。冥先是怔怔地看着尘,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之后就狠狠地盯着尘。
只是听见他咬着牙道:“是太后告诉我们的,是樱,是樱……”此时他语气急切,竟语无伦次起来。
“冥!不要说!不要说!”弥不停摇头,眼泪滴落,“那个贱人不会放过母后的……”说着说着,她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不要乱编谎言来骗我啊!”我想着他们并未说出真话。
“我叫你们说实话。”我扑上去,对冥又打又咬,“我叫你们说实话!说实话!”我打得全无章法,像一条愤怒的疯狗。
“我说的是实话。”冥的眼睛看着弥。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尘也感觉出了,缓缓地放开了弥。
弥的脸颊完好无损。
冥惊异地看着尘,尘的手掌中有一条不深不浅的伤痕,还在渗血。尘刚刚只是割破了自己的手掌,以血来迷惑冥,让他以为尘真的割破了弥的脸颊。
弥软倒在冥的怀里,冥怔怔地看着尘,欲言又止,扬长而去。
而尘定定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的反应竟是走过去,查看尘割破的手掌。我撕下裙袂,替他包扎,每一个步骤我都有条不紊。
尘神情异样地看着我,眼睛里全是关怀与心疼。
我抬头冲他一笑,缓缓道:“无论樱做错了什么,这些年她对我的好,足以弥补了。”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母后当年在我手心画下的“十恨”,那个斜着的“十”其实是一个叉,母后不是要我恨,而是要我莫恨。母后知道是谁害了她,却不告诉我,她叫我莫恨,我便听从母后的话。
樱断臂那年,在火场中,她说:“曾经,我做了错事,我发誓会保护你以弥补这个错误。不要怪自己,这一切都与你无关。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可我不能死,因为,我还要保护你啊!”她做错的事是害了母后,她爱护我是为了弥补这个错误。
她贪念王后的位置才害了母后,却不想真的坐上了王后的位置,剩下的却是沧海桑田、满目苍凉,她追悔莫及,只能日日念佛来救赎自己的罪过。
她忏悔了,所以我原谅。
尘还是关切地看着我,将我强拉入怀。
我平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一呼一吸都规律地不曾多不曾少。
我知道,只有尘知道,我的反应不正常,没有哭没有泪没有大叫,太平静了,像石子儿掉进了深潭,竟未激起丁点儿水花,石子儿沉入潭底不代表消失,它反而沉淀在那里,没有人可以轻易拿走。
只有尘知道,要我原谅,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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