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草堂叙旧
此时,已是初夏时节,路上柳绿花红,草长莺飞。大片大片的菜花散发出扑鼻的香味,引来蜂儿在田间地头嗡嗡乱叫。沉甸甸的麦穗儿正扬花吐蕊,好一片丰收景象。洪川走在这田间地头,不觉想到小时候在家里割油菜,打麦子的情形,只是看到在田间耕作的农夫大都衣衫不整,面带饥色。就又想起家中的老母亲来,不免又有些心酸。一想到家脚下的步子就快了,不觉又到傍晚时分,两人正一边说话、一边寻思着找个住宿的地方,突然被前面场景怔住了。在一处院落边上,有一方水塘,因为天旱,那水塘里只有“锅底”的水了。这时,只见一个小童,七八岁光景,正赶着一群白鹅来到塘边。那群鹅一到塘里,有的戏水去了,有的在塘边寻食。那小童把鹅儿安顿好了,大概是觉得无聊,或者就当作游戏,将那放鹅的竿子往塘边的泥里一插,接着一个健步跳到竿尖,一落足,忽又像雁儿般飞了下来。
洪川与弘姑一见大惊,心想,在这偏僻的山村里,这小童竟然也有这等功夫。只见那小孩越跳越起劲,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一上一下,忽闪忽闪的。一会儿“飞雁凌空”,上了竿尖,一会儿“鹞子翻身”落下地来。他二人一边鼓掌,一边连连叫好:“好身手,好身手!”
说着,说着,洪川一时兴起,突然想起自己跑山、走缸和上梅花桩时的情形。于是,情不自禁地走近几步,一个纵身向那五、六尺高的竿尖飞去。哪知正在此时,那小孩也正上竿,两人碰个正着。洪川一见不好,顺手一把想拉住那小孩,谁知那小孩将手一推没有拉住,竟摔在地上了。好在地面是要干不干的软泥儿,那小童觉得没有面子,抬头看了看洪川与弘姑,爬起身来哭哭啼啼地一路小跑回家去了。
洪川一见赶忙跳下地来,想拉住他陪个不是,可那孩子早跑得远了。弘姑就怪洪川多事,欺侮了人家小孩。洪川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两人商量着赶紧去庄上跟小孩的家人解释一下。弘姑说:“师兄,看那小孩身手,此处定有高人,一旦前来寻事,将如何是好?”正为难时,不想那小孩从院里小门跑出来大喊道:“不要走,我爹爹叫你们呢,叫你们到我家里去一趟!”那小孩很不高兴地说。洪川心想,糟了,找麻烦来了。洪川、弘姑有些犹豫。洪川说:“既然自己错了,就得去认错。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弘姑不依,二人商量了一下,还是一同跟着小孩来到这家庄院。
一进门,老远就见一位老者,五十来岁光景,浓眉黑髯,摇着蒲扇从上房迎了出来。洪川弘姑赶紧施礼道歉,连连叙述着刚才的鲁莽。老者没有答话,只是上下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然后转身对那孩子说:“没你事了,放鹅去吧!”
洪川见那老者慈眉善目,看来并无恶意,心下稍宽。那老者引二人漫步来到厅堂,分宾主坐下。老者抢先说道:“小孩子不懂事献丑了。还望二位见谅,多多指教。”弘姑连忙说:“不敢,不敢,老人家说哪里话来,我们做的不对,多有得罪,还望前辈多多海涵。”
那老者又是笑笑,便问起二人为何来到这山野僻庄。洪川说,“奉师父之命回家探望母亲。”老者忙问:“敢问尊师何人?”洪川一听知道自己失言了,看了看弘姑,弘姑也看了看他,觉得他这人太老实了。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那老者一见忙说,“算了,算了,为难二位了。”
说话间,天色已晚,那小孩放鹅也回来了。老者说:“看来二位也是武林中人,此处是山野之居,离村镇甚远,如不嫌弃寒舍鄙陋,就在此留宿一夜,不知意下如何。”洪川、弘姑赶紧起身施礼道,“感谢前辈关照,萍水相遇不敢冒昧。”不一会,老者又叫来妻子和那小孩,大家一一见了礼,一起用了晚餐。又问起二人的家乡居住来,洪川看老人家谦和忠厚,为人豪爽,于是就把家住庐州府合肥东乡牛官堡村,姓牛名洪川一一说了。谁知他这随意一说,在一旁的小孩却记在心里,此是后话。
那老者一听洪川姓“牛”,连忙起身问道:“小壮士姓牛,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晓得否?”洪川答道:“请老人家明示。”那老者说道:“此人也姓牛,名家文,字瀚章,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练就一身好功夫,尤以大、小洪拳、总手、封手在军中闻名。”洪川一听,连忙起身施礼道,“老人家所述瀚章先生乃晚生族内叔父,又是师父。不知老人家如何认识师父的?”老者一听惊喜万分,呵呵大笑道:“啊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者又吩咐重新备酒,款待二人。席中,老人一再要洪川演练了一套小洪拳给家人看看。老人观后,拍掌叫绝,连说,“不错,不错,正是此拳。”那老者三杯酒下肚,于是就滔滔不绝说起往事来。
原来老人姓董,名凌峰,亦是武术世家。一次在走镖途中,结识了牛瀚章先生。他举杯一饮而尽,捋了捋胡须,兴致勃勃地说:“我们那时年轻,为了反对腐败无能的清政府,我们跟着太平军转战于安庆、三河、南京、上海之间,凭借一身武功,打了无数次胜仗,也没得到提携与重用。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形势急转直下,太平军受到湘军、淮军的多次围堵,死伤惨重,在安庆保卫战中,我军几乎全军覆没,我和你师父凭借一身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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