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去疾离开阁楼,消除一切痕迹,小施禁制,以防有人打扰左丘思孟和陈淑容。他清楚冰玉雪蝉膏治疗烧灼类外伤很管用,但不一定能化解陈淑容体内媚心香的热毒,恐怕最终还得男女交欢来救治。左丘思孟虽是儒门中人,但绝非迂腐之辈,关键时刻绝不会犹豫,而且人也年轻俊朗,与陈淑容很是般配。
他飞快穿过松林,继续在延福宫内寻找出路,不久便消失在亭台楼阁之间。
先前的雷爆之声已惊动宫内的禁军宿卫,警戒和巡逻人员明显增多,首先保护好太上皇和皇后的居所。他们不知雷爆之声是李去疾施展的引雷诀,都觉得冬天打雷乃不祥之兆,尤其是在金人围城的情况下,难免会生出其它想法。可大家谁也不敢明说,继续打起精神巡逻警戒,然心中都惴惴不安。
李去疾一路遇到数队巡逻的禁军,从容避开,隐身潜入一处占地颇广的园林,发觉此间景色布局与杭州西湖类似,只是比例要小很多。园林掘地引水为湖,其余景色皆以湖水为中心,环布四周,浑然一体,各不相同。湖中有假山一座,明显仿照杭州西湖的孤山而建,神形兼备。
山上有亭,亭内有人,独坐独饮,甚是奇怪。
李去疾的目光立时被亭中之人吸引,遂停身湖边树影中,静静观察。亭中之人继续对月独饮,不经意间举起酒杯,遥对湖边一敬,随后一饮而尽,朗声漫吟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李去疾立知藏身处被亭中之人发现,诗句明显带有邀请之意,自己继续隐身不出,未免让对方占了上风。他随即撤去隐身术,闪身掠过湖面,登上假山,再闪便入亭中,淡然坐在那人对面。亭中之人约五十出头,身着布袍,头戴方巾,相貌寻常,像是个乡村教书先生。他含笑对李去疾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端起越窑秘色瓷酒壶,将酒液注入同色瓷杯中,伸手示意李去疾品尝。
李去疾微笑以谢,端起酒杯,察色闻香,随后轻呡一口,慢慢品咂。
那人见李去疾懂些品酒的门道,心中甚喜,开口问道:“味道如何?”
李去疾道:“此酒色泽清亮,味道甘而不冽,入喉下肚劲力方显,只是香气较浓,应该是宫中的御酒。”
那人满意点头道:“小兄弟眼光不错,此酒确实是宫内佳酿,名曰‘七珍玉露’,王公贵族平时也很难喝到。”
李去疾见此人对美酒佳酿如数家珍,心中忽然想起一人,眼神一动,开口问道:“前辈可是‘酒痴‘钟离醉?”
那人摆手道:“什么前辈后辈的!我是钟离醉不假,但不喜欢当前辈,酒友一律平辈相论,你叫什么?”
钟离醉快人快语,洒脱不羁,李去疾也便隐瞒真实姓名,遂行礼说道:“晚辈李去疾,见过钟离前辈。”
钟离醉皱眉道:“说了别叫前辈,我听着心烦,叫老不死的或老醉鬼都行,就是别叫前辈!还有,你老遮着脸干什么,见不得人呀!”
李去疾略显尴尬,当即撤去障目诀,露出本来面目,解释道:“晚辈夜入皇宫,惊扰了禁卫,不得已遮着面容,前辈莫怪!”
钟离醉绷脸道:“还叫前辈!”
李去疾却道:“在下不能不叫,但前辈可以不听,而且也不妨碍品酒啊!”
钟离醉瞪眼看着李去疾,片刻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说罢,他举杯一饮而尽,接着问道:“你小子夜入皇宫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
李去疾也饮尽杯中酒,反问道:“不知劫财如何,劫色又如何?”
钟离醉继续倒酒,瞥一眼李去疾道:“劫财我不管,反正皇宫中珍宝都是民脂民膏,谁有本事谁得。但如果是劫色,那老子就把你阉了,留在宫中当内侍,让你有机会没能力,活活气死!”
李去疾当即莞尔,发觉钟离醉很有意思,跟他交谈相当轻松,尽管双方心中都保持着一分应有的警惕。钟离醉早入化境。他含笑说道:“那前辈没有机会了,晚辈此行既不劫财也不劫色,就是想找个熟人,结果惊扰了侍卫,只好落荒而逃。”
钟离醉举杯冷哼道:“说谎,崇政殿的殿顶可是你轰破的吧!你不是找熟人,而是行刺皇上,对不对?”
李去疾并不紧张,从容答道:“崇真殿的殿顶确实是晚辈轰破的,但晚辈绝对不是刺客,这其实是个误会!”
钟离醉看着李去疾道:“什么误会?说出来听听!”
李去疾当然不能把跟踪净真之事告诉钟离醉,他为人虽真诚不做作,但毕竟也是七派中人,一旦走漏消息,很难追查出褚人凤背后之人。他当即摇头说道:“抱歉前辈,误会暂时无法解释,至少今晚不行。”
钟离醉并未生气,继续请李去疾喝酒,言道:“你不说我也不勉强,先把酒喝了,然后带你去见一个人。”
李去疾喝干杯中酒,冷静问道:“敢问前辈带在下去见谁?”
钟离醉轻松说道:“去见苏自省,既然你们有误会,不如面对面解释清楚,怎么样?”
李去疾已然猜到是去见苏自省,因为钟离醉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崇政殿的事情,必然是苏自省告诉他的,当下摇头说道:“恕难从命。”
钟离醉收起笑容,起身说道:“那好,老夫好久没和人动手了,希望别令我失望。”
李去疾安坐不动,也未答话,始终端着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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