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可雪下得多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就比如这个冬天,接连下了三场大雪,其后融化的雪水,却是将山坡的泥土泡烂了。
最后导致的结果便是,积雪的重量压得山体滑了坡,将赵老赖以活命的山地彻底掩埋。
为此,赵老可以说是非常绝望,因为眼看着就要开春,自家的地,可能来不及清整播种了。
可江川在雪化之后,还是提着锄头,一点点的开始清理,犹如开荒一般,不急不躁,缓缓展开。
最终,还是赶在播种之前,将山地给重新开挖整理了出来,顺利播上了种子。
江川可以从赵老的眼神中看出,其内心深处的一丝满足和欣慰。
赵老也仿佛忽略了其他,把江川真个当作了自家孩子,其言语虽然平凡,甚至稍有粗俗,可其情其悯,却可见真。
冬去春来,在一个个平凡的日子里,江川也仿佛忘却了修为,忘却了魂伤。
其所行所为,都更加接近凡尘,亲力亲为,不显丝毫特异。
赵老在江川的陪伴下,几经寒暑,身子也更加虚弱了,现如今基本上已经不能下床,不过精神还算不错,话也较往年多了不少。
常常拉着江川的手,一说便是一两个时辰,看向江川的眼神,也是越发的依赖,越发的柔和。
江川也很愿意聆听赵老的叙说,仿佛其当年的种种,都很令人神往,都能在以后的生活中,为自带来灵感和启示。
偶尔在叙说当中,赵老会提到强子,而每当此时,也都会下意识瞄一眼江川,眼神中既有悲伤之意,也有欣慰之情。
此外,赵老很担心江川的病情,尽管这几年没有复发过,可还是被其一再提及,要江川多多注意,并在有机会时,去往山那边的镇子上,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时间,不知不觉又到了冬天,而在第一场大雪来临的时候,赵老也走到了人生最后时刻。
在其弥留之际,一直拉着江川的手,口中模糊不清的喊着强子…强子。
村中消息传出后,也多有老者前来探望,见到状况后,也都是摇头叹息,没有丝毫办法。
赵老此时的情况,江川自是明了,其身体内部的死气,已经到了极限。
本不能撑到冬天的,可因为最近几年精神上的慰籍,才硬是让其多撑了几个月时日。
赵老的呼吸渐渐微弱,神情于安详中带了一丝惋惜,其最后看向江川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清明之意。
干枯的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有话要说,却已经无力发声。
江川心头一丝悲意划过,长叹一声后,将许久不动的灵力,慢慢通过紧握的右手,向赵老体内度入了一缕。
赵老干枯且蜡黄的脸庞,难得露出一丝舒畅之意,长吸了口气,才断断续续低声说道
“娃子,走吧!你…不属于这里,这里…也容不下你,我都知道,都知道!走吧!”
江川心头的悲意更甚,另一只手也扶上了干枯的手背,看着赵叔微微点头,沉声说道:“我,送您一程。”
赵老微笑,手,渐渐滑落,最后的微笑,定格在了面上。
寒冬、雪夜,亮如昼。
凄风、苦雨,亲人泪。
江川守着赵老,独坐一夜,脑中思绪翻飞,想到了过往种种,不免也生出了一丝悲戚之意。
直到第二天有人前来,才发现了赵老的过世。
此后便是按照民间习俗,装棺、守灵等等诸事,好在这些琐事自有本家处理,江川只需出些吃食和银子便可。
在村中其他人看来,江川始终还是外人,因此整个过程也没江川多少事。
直到过了七天,赵老才得以下葬,等人散去后,江川又在坟前枯坐了七天七夜。
每天还用低沉的声音,向赵老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其声时而振奋,时而低沉,隐隐带着悲伤。
除了少许隐秘之事外,江川此时也打开了心扉,越说越是动情,仿佛对面不止有赵叔,还坐着自己的父母、叔婶。
七天之后,江川没有回村,而是循着沿河崖顶的的翻山小径,一步步逐渐远离,没有丝毫动用灵力的意思。
于山顶回首远眺,心中竟生出了些许离别之意。
回身上路之时,莫名的有了一丝悸动,仿佛自己此时的心念,暗合了冥冥中的一丝意境。
“伤离”,“伤也离”,人离,心不离。
人身一世,草长一秋,人与人的缘分总是忽远忽近,自己只需抓住属于自己的便可,却是不可贪心多得。
且寻真我,做我真我,自在而为,诸事心随。
脑中紫府,似有丝丝凉意,迈动的步伐,也轻快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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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镇,顾名思义,其境内有两条江河流经此地,虽无交汇,却有一水分别注入两江,其后段也自成一江,因此形成一幕罕有的地势奇景。
古有文人骚客偶经此地,还留有诗句为证:
一水滴三江,川隔两重山。
沧海鱼跃广,源出江川上。
而这一水,便是江川一路走来的那条小河了,其源头是一座溪流汇聚的小湖。
江川到达三江镇已有数日,在初次见到镇口大石上的刻诗时,也觉得特别亲切,好像这诗句,是专为自己所写的一样。
镇上因为水系发达,也显得颇有些繁荣景象,车水马龙,人流不息,沿街的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
因为神识不便,江川查找储物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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