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在劫难逃……
在林深的世界里,清醒时他想着许柚,迷失时他只记得许柚。在劫难逃么?其实他何曾想过要逃。即使现在因为曾今的沉醉堕入地狱,再来一次,他还是甘愿的,谁让她是许柚呢!
所以可以不去怨,只要能有丝毫牵绊,那总归是好的,他能承受灵魂残缺和身体的支离破碎,但如果他们今生没有任何联系,他受不了。这个观念一直伴随着他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年。
不清醒就不会失去,他很清楚他是所有人眼中的疯子。刚开始他一直抵触这个事实,后来却无所谓了。只要在她眼中他还是林深就好,那么挣不挣扎有什么意义呢?
像所有的疯子一样他有些害怕治疗,被关进精神病院,那样一个地方,所有人都当进去的人是无力挽救的。他怕终有一天意志被现实消磨殆尽,撑不到她来看他、带他走。所以他一直安安静静的,不给家人惹麻烦。家人永远对自己的亲人宽容,或许会包容他所有的行为,但如果搞得人心神不宁时,所有的耐心总会被耗尽。没人管他也是好的,他才能慢慢的、静静的等着她。只是安静的太久,等的太久,他似乎被时光遗忘了,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或许该说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林家现居住的地方在浙江,有一方池塘,里面种着一池白莲。夏天时开得格外美好,清雅的香气似乎能涤荡人心里所有的尘埃。过了夏天,只剩下接天莲叶无穷碧,但总归是美的。
江南多雨,尤其是九月雨带返回,似乎特别中意这个地方。人们大多住在二楼或三楼,房屋易上潮,林深的房间在二楼。面朝着阳光,正对着池塘,沾不上潮气,触手即是温暖,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居所,这也是家里人这样安排的原因。
“柚子,荷花好像谢了。”自说自话,似乎已成为他唯一的言语。莲花的清香不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但感官不会骗人,大概已经过了夏季,或许还没到,时间在他记忆里太模糊。她也成为了他的幻觉。
掀开窗帘一角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三条疤痕,足以证明割腕、自残不是他臆想的幻觉。
殷红的液体,带着人身上特有的温度,从手腕滴下的那种感觉解脱又兴奋,透过地上由红转黑的血液,似乎可以看到她温暖的笑,在那一刻,他只觉得快乐。
9月许柚在美国纽约看一个国画展,有一幅叫《独立》的画引出了她淡漠已久的复杂情感,心脏一抽一抽的像是生病了。
画上一个人面对这满塘白莲独立,虽然有着让人可望不可即的清雅却也萧索孤寂的让人心疼。
画廊一幅刚刚展览不久的国画被人高架拍卖。纽约街头一个男子跟着一个抱着那幅画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的女人。
“累的话我帮你拿。”西装革履的俊美男子建议道。
画长一米宽约六十公分,加上画框对一个瘦小的女人而言确实抱着不大方便。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向回家的方向走。
门轻轻的开了,似乎是害怕惊扰那片诡异的宁静,小小的脑袋探进来,看着房中男子双手抱膝脸埋在腿间,看不神情。
张佑是来送饭给他的的,事实上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半点东西。
房中昏暗着,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放眼望去床、衣柜、桌子,十几本记事本。本来是有不少装饰的,后来被他砸碎了,更多的是被家人取走了,怕他自己伤害自己。
分不清日夜的地方太过阴森恐怖,像是电影、电视剧中弥漫着死亡、没有生气的场景,让人感觉总是不好的。有好几次林家人想要拉开窗帘都被他的阻止了。
张佑不知道到底男人身上发生了什么,自懂事以来,知道有他后,就一直这样。所有人都说他疯了,但他却不相信。那么俊秀的一个人,即使常常做一些不可思议的行为,但只要看到那双纯净如水的眸子,谁又会认为他是个疯子呢?
多年后他才明白,他是不完整的,没有情绪,像是脱离尘世的仙人。如果有个人能让他的眼中染上人间烟火,饱含脆弱委屈的那一定是许柚。只是他不知道许柚是谁,哪里可以找到她,让他可以去诉诉苦,可以不难过。没有人知道她在哪,爸爸妈妈也一直在找她,只是……
抿了抿唇,小声叫着,“舅舅。”知道他不会回应,但还是叫着。
林深听到声音抬起头,眼中满是空寂,直直的看着张佑。
张佑怔怔的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来看他,心里都会阵阵难过。小小的孩子心里满是纯真良善,对爱恨的感觉没有成人那么强烈和极端。张佑也是,他不曾讨厌过什么人,但那个叫许柚的女人却让他讨厌上了。能那么无情的让对待林深的人,让一个狠狠跌入尘埃,得不到解脱的人,究竟有多残忍才做得出这样的事。却又无比希望她能到来,让他可以不那么难过。
兀自镇静下来,手依然别在后面,努力展开笑颜说了声,“surprise。”然后将身后的樱桃蛋糕捧到胸前。
妈妈说他不吃饭时,只要拿樱桃蛋糕给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一定会吃。
对面的人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眼神无波,时间的水墨画,黑白太分明。乍一看他是祥和的,看久了就会慎得慌。
张佑有些难过,想要偷偷的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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