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西北偏远山区,某国道。
夜凉如水,月华如练。
一辆外皮用军绿色迷彩帆布紧紧包裹起来的军用卡车,此刻正在月光下飞快的向前行驶着。
西部苦寒,如今虽是十月,但已经是入了冬的天气。
驾驶室内,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皮肤黝黑,身着标志性的华夏陆军迷彩服,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在他旁边副驾驶座位上的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身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整个领子都竖着,将他的脖子包裹了起来。
“小聂同志,这西北的夜里还真是他娘的冷啊,开着空调都没什么感觉……”老司机拿手抹了抹鼻涕,抱怨道。
年轻人并没有搭话,此刻,他正斜着身子倚在车门旁边,一只手插在衣服的兜里,另一只手紧紧扶着车门的把手,眼神如剑般一直盯着反光镜。
似乎只要发生任何的紧急状况,他都会第一时间冲下车去。
“我说小同志啊,这一路上你都保持着这个姿势,也不说一句话,除了吃喝拉撒,我就没见你换过姿势,你这是要闷死我的节奏啊?”老司机看了一眼副驾驶位上的年轻人,恁恁地说道。
沉默!还是沉默!
老司机也记不清,这是他一路上第几次自讨没趣了。
可是老司机似乎并没有泄气,他先是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神秘兮兮地问道,“小聂同志,时下就我们两个人了,你跟哥哥说道说道,这运送导弹的装备仓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啊?”
“还有还有,你们到底是哪个部门哪个单位的呀?平时都做些什么呀?神秘兮兮的,搞得跟军统特务似的。”
那年轻人微微抬了一下头,冷冽的目光正好撞上了老司机期盼的眼神,后者只觉得一股寒意袭人,慌乱中迅速地别过了头。
“老夏同志,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免得惹火上身。”被称做小聂的年轻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夏脸上的肌肉不由地抽搐了几下,尴尬地笑着道,“小聂同志啊,这个我知道,我就是好奇,好奇,随便问问……嘿嘿!”说完,便别过了头继续打着方向盘。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悄悄地藏了起来。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除了车灯之外,剩下的就只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突然,前面的道路上,窜出了两条黑影。
“我去,前面那是什么东西?”老夏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扯着嗓子问道。
聂阳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是目光略微收缩了一下,一脸平静地说道,“放心,前面那是人。”
老夏楞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明白聂阳所说的话,不解地向他看了一眼。
聂阳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言语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前面那俩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就在两人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那两人身边,老夏猛踩了一脚刹车,军卡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喷气声缓缓地停靠在了公路的右边。
看到车子停了下来,身上穿着反光带警服,头戴大盖帽的两人拿着手电筒迅速围了上来。
“例行检查,请下车。”说话的是一个高瘦的警察,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根矗立在冰天雪地里的竹竿儿。
老夏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聂阳,在得到后者的许可后,起身打开了车门。
“两位好,我们是县稽查大队的,前阵子有一些不法分子冒充军车贩运文物,上面要求对过往车辆逐个严查,还请你们配合一下。”竹竿儿看着老夏穿着华夏陆军的迷彩服,抬手对二人敬了一个礼,正色道。
老夏搓了搓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半包烟,分了两根给二人,笑了笑,“这三更半夜的,真是辛苦两位兄弟了,往日呢,还行,不过今天呢,实在是不能配合你们了。”
“呵呵!”竹竿儿身后传来一声冷笑,紧接着一个肥胖的身躯就出现在了聂阳眼前,一张圆脸嘴里叼着一支烟,眼神中尽是鄙夷,“还是我替你把剩下的话说完吧!涉及到军事机密对吧?”
竹竿儿转身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插嘴。那胖子冷哼一声退了去,看向聂阳二人眼里满是不甘。
“唉!我们哥俩也是公事公办,大家都不容易。这要搁在前两年,你们只要亮出证件,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放行,可是,如今不同了,近些日子,盗墓贼猖獗,上头严打,所以。你们懂得。”
竹竿儿警察说完,那胖警察竟又凑了上来,附和道,“可不是嘛?前些日子有一帮缺德的土夫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硬是从一位大汉王爷的墓葬里掘出来了一个红玉麒麟,开着冒牌的警车往出去偷运呢,被我们哥俩给截了。二位爷,不凑巧昂,今儿个,又是我们兄弟轮岗,所以必须检查!”
老夏又是好说歹说,但眼前一胖一瘦的组合还是油盐不进。
“如果我非不让你们检查呢?”这时,一直沉默的聂阳终于说话了。
那胖警察看着眼前一声黑色大衣裹到脖子,手插衣兜,戴着墨镜的年轻人,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骂道,“少他妈给我充大尾巴狼,半夜三更的,这幅打扮是要干什么去?一看就不是好人。”
聂阳摘了墨镜,一双精亮的眸子熠熠生辉,“要打开可以,责任你们负?”
竹竿儿警察眼神一亮,悠悠地说道,“你越这么说,我就越觉得这车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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