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是被钱无专门请来当介绍人的，因为钱无一定要结识一下毕澄，一来表示感谢，二来则是结交，因为谭老在电话里早已把毕澄在潘家园捡漏的光辉事迹跟钱先生讲过了。
毕澄架不住钱馆长的过度热情，好一阵礼尚往来的寒暄之后，这才能够消消停停的动筷吃饭。
边吃边聊，毕澄对钱馆长渐渐有了了解。要说这位钱无先生，热情啰嗦是有点，但绝对是位仗义豪爽的热血收藏家，平生的偶像便是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伯驹先生。论起来，钱无先生的家族也是世代巨商，曾祖曾与胡雪岩有过生意往来，因此家底极厚，更重要的是，钱无虽是商人不假，但对于文玩却遵循只进不出的原则，不惜重金回购过几件海外流失的国宝，因此在收藏界有着响当当的名号，几十年积累之后，钱无开出了自己的民营博物馆，也算是圈内数得着的大名人。
毕澄还算不上古玩圈里的人，因此对钱馆长的光辉事迹并无耳闻，此时听谭老一介绍，毕澄便对两样国宝的前途放下心来。
眼见学识渊博的谭老就在面前，毕澄自然不愿放过机会，随即把在三星堆博物馆看到的青铜纵目像和铜兽面的疑问吐出。
谭老呵呵一笑道：“你还记得在潘家园时，我跟你说过的蟾蜍崇拜吧？其实三星堆的很多玉饰纹路和青铜头像也都有蟾蜍崇拜的痕迹，只不过稍有不同的是，三星堆时期，蟾蜍崇拜已近尾声，龙崇拜渐渐盛行，因此才演化出这些看似十分古怪的图腾。但这些图腾不能仅仅被看作单纯的艺术品，或许还有很多我们所不了解的实际用途，因此现在很多专家学者才这么热心的研究它们。”
见毕澄似懂非懂，钱无插话解释道：“三星堆的这些奇怪的造型图案并不只是艺术层面的，古人制作这些图腾可能也是从实际功用角度出发的，从山海经之类的古籍记载看来，这些图腾往往具有一些神秘的力量。换句话说，很多远古神话可能并非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是曾经发生过，现在却已经消失不见了的，因此为人质疑，并将其归入迷信范畴。”
“神话怎么会是真的呢？”钱无这番话更加饶舌，毕澄越听越糊涂，尤其还扯上了神话传说，毕澄就更加不信了。
“神话就是口头流传的历史！远比那些出于自身学术目的或统治阶级意志写出的正史野史来得可靠许多！”谭老看出毕澄不信，于是立刻为钱无刚才的话做了一个佐证。
“谭老，不是我不相信二位，只是神话往往更加真实的说法，太难以令人理解了，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开玩笑啊！”毕澄质疑道。
“呵呵，那我们先从神话体系说起吧。西方的神话，当然主要是古希腊神话了，至今还有清晰的系统脉络，因此足以作为支撑基督教或伊斯兰教的理论基础，因此为很多西方人推崇和信赖，即便各个领域很多顶尖的科学家，无论见地如何高远，学说如何科学，却总还是信奉上帝的。”
谭老喝了一口茶，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但中国就完全不同了，因为自古政权更迭频繁，学术流派过于繁荣，很多的远古神话早已支离破碎，尤其是春秋战国以后，儒家法家相继成为统治阶级的国学显学，而这两大学派的传承人又根据统治者的要求，或将原来的神话曲解歪说，或对某些传说视而不见，从而渐渐让中国的神话系统分崩离析，能够流传至今的已然不足十之一二，并继续不断被人质疑误解，将其归入迷信范畴，及至今日，儒释道法和主义思想反而成了人生信仰，这是极不客观的！”
毕澄从未见谭老如此严肃过，因此不敢接口，只是静待继续分解。
谭老似乎也已意识到气氛过于紧张，略想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也许我们可以先看一下神话从何而来的问题，这样才能从根源上判断神话传说的真伪。”
见毕澄点头，谭老继续说道：“神话产生无非两个原因，一是人们敬畏未知的自然现象，比如洪水、地震、风雨雷电等等，另一个原因则是颂扬当时领袖或先贤的神奇勇武。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一种应该是不可信的，但第二种则完全可能是事实的演绎，而那场几乎所有人类文明都有流传的史前大洪水，就可能是第二种神话的源头所在！”
怎么还扯到大洪水上去了，毕澄是学历史的，自然对此有所了解，但将神话和大洪水联系到一起，毕澄还是第一次听到，于是立刻打起精神。
谭老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大洪水可能消亡了上一个高度发达的地球文明，只有极少数智慧生命能够存活下来，而这些智慧生命可能就是神话中颂扬崇拜的英雄先贤，而这些神话也就是歌颂他们功德能力的口头流传，比如夸父追日、女娲补天、龙吸水、凤吐火等，还有千里眼、顺风耳、伸缩手之类超能力，这些不完全都是假的，也许这都是我们的古代祖先曾经亲眼看到过、亲身经历过的事实，只是我们现在看不到了，从而不相信罢了！”
谭老这番长篇大论毕澄听得似懂非懂，却难以一下接受，但毕澄又完全无从反驳，再联系到自己左手近来发生的种种怪异，毕澄突然明白，也许自己跟现在很多国人一样，从小就被所谓的科学唯物论调熏陶久了，一时之间难以容下不同的观点，即便那个观点才是事实。
“我说这些也并不是没有根据，就拿玛雅遗址中的火箭来说吧，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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