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必思力这些时日,都睡得很不好。
作为执必家的小王子,长成之际,执必家已经度过了最为艰难的日子。自小不说锦衣玉食,也是被尽其所能的厚养。
自小几十名奴兵亲卫跟随,帐中更有婢仆数十。十岁起,父亲就拨给二百余帐部落,上千羊马,若干牧场,以供养这个为他所最疼爱的儿子。
后来更为执必思力寻来了汉人老师,教他汉人的那些学问,南面来的享用器物,也从来未曾短缺过。而执必家的武士,也从小就开始磨炼执必思力的马上步下厮杀技艺。
对这个儿子,执必贺花了最大的心血,当执必思力成人之际,已经算得上相当程度上的文武双全。
但是大小开始,执必思力却缺了最重要的一课。
就是草原上长成之人每日在生死线上的挣扎,时刻伴随身边的血腥厮杀,还有最为艰难酷烈的生活!
这么些年来下来,执必思力在草原部族中,俨然成为异类。服饰精洁,雅慕汉人风物。
随着长成,执必思力这些自小养成的习惯虽然改不大,但也知道,在草原之上,他这样是难以服众,接下父亲辛苦打下来的这份基业!
为了顺利接下基业,执必思力开始参与执必家的事业当中,为执必家的发展壮大开始努力。
结果陪着叔父执必落落道云中城去收服九姓鞑靼,就挨了一记闷棍。徐乐单人独骑,就将千余越部大营闯得七零八落,最后叔父还落在恒安鹰扬府手里!
所以这次出征,执必思力下了最大的决心,一定要身先士卒,一定要耐受最大的辛苦,一定要成为麾下真正钦服,名正言顺的少族长!
这些时日,执必思力始终不入壬午寨,始终在山下苦熬。这不是越坚持越轻松的事情,反倒是越坚持越痛苦。
这个夜里,在帐幕之中,纵然裹着几层厚厚的皮裘,寒气仍然透骨而入。到了夜中时分,执必思力终于被冻醒,烦躁的翻身而起。
几名在一旁打瞌睡的亲卫,见到执必思力起身,就知道少族长又受冻了。忙不迭的去翻拨火盆,让火头更旺一些。可纵然在帐篷中放了四五个火盆,散发出的热量,比之透过帐幕而入的寒风,还是不值一提。
几个亲卫也大声咳嗽着,明显也是受了风寒。执必思力这帐幕还是三层牛皮打造,其余青狼骑的两层牛皮帐幕里是什么情形,也就可想而知。
看执必思力起身之后,在帐幕内烦躁的走动几步。一名亲卫低声道:“少王,你看是不是入壬午寨中住几天?”
执必思力神情动摇了一下,接着坚定的摇头:“当年爹爹在金山南北死战,哪里比这里更是苦寒,爹爹都熬过来了,我又如何不能?壬午寨我是决计不去,你们倒是可以轮班去歇息几天。”
几名亲卫都道:“少王不去,我们又去什么?”
执必思力坐在胡床上烤了一会儿火,心中忽然一动,问道:“是不是这几天就将哨骑撒出去?”
几名亲卫都是执必贺亲自挑选出来的,战阵经验丰富,放在执必思力身边,就是起着羽翼辅助的作用。听到执必思力如此动问,一名看起来最为年长,胡须都有些花白了的亲卫摇摇头。
“少王,人的精力有限,哪怕是咱们执必家的青狼骑。用得狠了,上阵就不得力了。这样天候,哨骑撒出去就是拿他们当牲口用。临阵时候说不得,该死多少人,都要豁得出去,平日里还是要爱惜儿郎,到时候他们才能出死力。”
执必思力想说什么,最后又是忍住。
那花白胡子的亲卫也靠着火盆坐着,伸手烤着火,一副和执必思力平起平坐的姿态。
“少王和儿郎们同甘共苦,这是极好的。草原子弟就要受这辛苦,汉人的享用是好,但人骨头就软了,派不上用场!这样天候,我们执必家儿郎能顶风冒雪,硬拿下壬午寨,儿郎们也拼尽全力了。汉人军马,这样天候,就算想要反攻,爬过来还不知道要多少时日!这个时候少王心思一动,就让儿郎们出去巡哨,白费功夫,这就是拿儿郎们当牲口用了。这上头,还要少王多想想才是。”
这一番话,已经纯然是教训口吻了。执必思力想要反驳,恒安鹰扬府不也是能战能熬苦的兵马?去年还在恒安鹰扬府手里狠狠吃了一个大亏。对着这样的强军,难道不要多当点心?
帐幕之外狂风呼啸之声传来,感受到透骨的寒气,执必思力又是沉默了下来。也许自己真的想的差了吧?这样天候,生长草原的青狼骑都熬得辛苦,恒安鹰扬府总不是天兵天将!这样驱使儿郎白白挨冻,只怕自家威信又要低落下去了。
这花白胡子的亲卫,是执必贺使出来的,从奴兵开始,就一直跟着执必贺,经历了上百场的厮杀。战阵经验已经丰富得要溢出来了。要是放出去,领千人队都有资格,但只忠心耿耿的为执必家两代效力。这亲卫连执必贺都要给面子,执必思力在他面前,真的是硬气不起来。
既然如此,就这样罢,在这里苦熬下去。等待父亲所说的必然会到来的转机!
但是心中这点不安,却是越来越大,执必思力在帐篷里再也呆不住了,烦躁的起身:“这烟气熏人,我出去透口气!”
话语声中,执必思力已经掀开帐幕大步的走了出去,几名亲卫互相对望一眼。那花白胡子的亲卫叹口气,举步跟上。
一到帐外,寒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让执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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