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干将双手笼入了宽大的袖中,说道:“此前便已告知将军了,不才乃是奉我家主公之令,前来相助孟起兄,再无他图。”
“当真仅是如此?就未曾想着,以奇兵袭之,夺我金城郡?”马超英气四溢的目光微眯,问道。
这样的问题,徐干已回答过不下于三次,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但马超依旧不是很相信。
汉阳之主刘云奸猾狡诈,他麾下之人,在马超的认识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好人。
徐干,虽为天下名士,海内皆知,但入了刘云帐下,他离名士也就远了。
在朝廷和天下的眼中,他和刘云一般,脑门上也刻着“叛军”二字。
要说到相信他们,马超是真的不敢!
阿翁和陇西郡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如何能信?!
但马超同样不敢杀……
徐干微微颔首,说道:“将军过虑了,当真,仅是如此!”
目光逡巡过宽阔的鸇阴河,徐干又说道:“我家主公有令在先,金城郡归将军!不才只是一名小小的从事,自不会违令行事。然,我家主公也有几句话想托我之口,告知将军。”
马超颇为诧异的轻咦了一声,问道:“刘府君竟还有话需要交代给我?当真让某家分外讶然,不知道是什么话?”
“倚岩百丈峙雄关,西域咽喉在此间。金城关乃西域咽喉所在,背山面水,有滚滚鸇阴河,地势险要,只需紧守此关,将军足可安枕无忧。”徐干说道,“这是我家主公的原话,还望将军知悉。”
马超微蹙眉,问道:“这便是你家主公交代与我的话?此事,他便是不说超也知晓。”
自小便在军旅之中长大,眼前如此简单的事情,要是还无法看清楚,马超觉得他都可以卸甲归田,去放羊养牛了。
徐干轻笑了一声,脚下踩着鹅卵石,走向了河边。
“自不是如此简单,我家主公想请孟起兄,组建一支水师,并在此地修筑一座坚固的渡口,可挡数万雄师的渡口。若水师成,从此地出发,大军顺流而下,不消两日便可直入中原,攻掠关东。”徐干手指顺流一指,用极其平缓的语气说道。
马超一脸的诧异,组建一支水师?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
就这鸇阴河畔生活了才只有多少人?几乎整个凉州,剩下的人,都是黄沙和黄土之中滚出来的土疙瘩,一遇水恐怕就化了。莫说让他们在水中打仗了,便是连这么宽的河有些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但从此地顺流而下,直入中原腹地,对于马超却又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只是一听,他便心动了。
走水路比走陆路要节省数倍的时间,且还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确实能当得上是一支奇兵。
尽管心有所动,但马超依旧沉着脸,摇了摇头,“徐公怕是在说笑,此事,你也知道是不可能功成的。”
“我只是带话,至于能不能办成,将军又是否愿意做,并非是我需要考虑的,将军也不必告诉在下。”徐干淡笑着,说道。
马超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孟起兄,我家主公的心意,我已经明言了。不论是请将军镇守函谷关,还是此地,皆是要地,进可攻天下,退可安己身。我家主公行事,素不注重方式,但对于孟起兄,绝对是诚意十足。”徐干看了一眼神色倨傲的马超,轻声说道。
马超冷笑,说道:“他此举难道不是想让我给他守大门吗?”
“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看法。而在我觉得,这是我家主公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将军。过函谷关往西,我家主公在三辅所做的一切布置,将尽在将军的眼底。出金城往南,将军的军马更可长驱直入冀县,无一城一池可挡将军的脚步,这难道不是对将军的信任?”徐干笑着说道。
马超盯着徐干,那看起来智珠在握的笑容,真的让他很不爽。
即便真的是如此,但刘云的这个情,马超并不想领。
“徐公,我倒是有一事想问问你,你觉得我若杀了你,刘云会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马超错开了话题,忽然冷声问道。
徐干的神色未变分毫,依旧带着淡笑,说道:“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从事,让孟起将军动刀,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了。我若死在将军刀下,主公的决定肯定会变,但绝不会是因为我死了,而是因为,将军动了刀。”
马超锋芒毕露的一问,面对软绵绵的徐干,就像是一拳头打进了棉花。
他不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反倒是把自己给打出了郁闷。
“这又有何区别?”马超冷声问道,握着银枪的右手,在不觉间缓缓用力。
徐干轻笑,说道:“区别自然是有的,我说过,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从事,在我加主公麾下犹如毫无光泽的沙砾。汉阳,如今早已非同以往,武有王治、盖勋、姜正等诸员大将,文有公孙先生、皇甫显这等安邦定国之臣。”
“一名小从事的死,并不足以撼动我家主公对于大局的考虑,所以我死了,并无大碍。可但若是将军动了刀,意义就大为不同了,主公必会对将军失去信任。马腾将军与我家主公历经百般周折相商的结果,会化为泡影且不谈,将军恐怕还将会面对汉阳十二万带甲之士的征伐。”
马超冷笑了一声,一身白袍在暖阳中随风轻轻摆动,“徐公当真不愧是名士,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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