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觉得热啊……”沈清诧异。
“不,我是想说你穿我的外套,会不会介意?”
沈清觉得心里有烟花噼里啪啦绽放的声音,然后她笑着说,“不介意”。她接过外套,往身上披,衣服却往下滑,景岳空着的另一只手便撅住衣袖,让她伸手穿进去。
沈清耳朵有些发烫,她闻到那股淡淡的苦茶气息,很清澈,很干净,也很踏实。她缩进他的外套里,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包裹着她。
走了一会儿,沈清问道,“今天我碰到一个叫王云旗的人,他说他是你朋友,你们……”
景岳笑,王云旗中午就告诉他了,他比景岳本人还振奋。
“是我朋友,有些唐突,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沈清却没提王云旗别的话,只问道,“他说你明天来白城,怎么今天就……”
景岳干咳两下,思忖半晌终于说道,“我见你朋友圈说你牙疼……”
“已经好了呀。”沈清张开嘴对齐门牙看着景岳。
景岳笑出声来,“牙齿倒是挺整齐,不过怎么会这么多虫牙呢?”
沈清扁扁嘴,“哎,我不仅长虫牙,还长了四颗多生牙,时不时地折磨我一下,每次都觉得痛不欲生。”
“我在煜城认识个牙医,每年我们都会去她那儿做检查,很值得信任,等你回煜城了我带你去。”景岳说完又问道,“你晚饭应该也没吃吧?”
沈清点头,“不把手上的事儿做完,我就吃不下饭。”
景岳微微皱眉,“有发朋友圈的功夫,还没时间吃饭了?”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冒昧,便飞快地看了沈清一眼,怕惹她不开心。
但沈清只是吐了吐舌头,望着景岳笑。景岳气儿转眼没了,毕竟要不是她发了一张图书馆的照片,他还找不到她到底坐哪儿,要不是她说有点饿,他又怎么会从家赶到p大来找她。他对自己说他只是来p大散步的,可是有谁快到十点了还会到长假前颇为冷清的学校散步呢。分明是想她了,所以她说牙疼他就改了飞机提前来了,分明就是只想见到她,所以才会一阵一阵地刷朋友圈看她在做什么,所以才会像十几岁的少年脑子一热就来看她了。要带她去吃好吃的,带她去看牙医,带她……他就是要她。
站在水果店门口看到她擦掉口红亲吻小朋友那一刻,他就想明白了。
第三节
可是沈清呢?
她觉得自己很确定,又很不确定。有时很确定自己喜欢他,有时又很不确定他是有心栽花还是遍地开花。有时很确定他对她不一样,有时又很不确定他对别的人是不是也这样。她过了这么多年才认识他,尽管三年前打过照面有了铺垫,可是足足三十年的人生她都一无所知。她很确定自己不会介意太多,比如他大她七岁,离过婚还有孩子,可她也很不确定,因为她的顾虑也很多,而所有的顾虑都统统指向同一点,那就是他对她是不是认真的。她要的不是他认真的敷衍和认真的游戏,她诚惶诚恐,最怕的是一开始她就爱得比他多。她要的不是她的居高临下和他的大刀阔斧,有时守城者比攻城者更举步维艰骑虎难下。她要的只是他,看起来不多,实则比所有人都要得多。如此一想,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贪心,也太过世俗,可是想到他,她就难免斤斤计较。
可是……一见到他,这些斤斤计较都不重要了。
他们吃完饭已快十二点,街上没什么人,只有一家通宵咖啡馆还放着音乐,缓步走过,才听出是李宗盛的《山丘》。
沈清忍不住跟着哼,“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景岳很久没说话,好像是在听她小声的哼唱。等到音乐声听不见了,方才开口,“这首歌很好听。”
沈清点头。不知为何,每次听了李宗盛的歌,她都有种释然后的怅然。
两人都有些沉默。一直走到校门口,沈清才想起宿舍门禁这回事。景岳本打算说翻墙,但想了想却没提。沈清准备到刚才经过的那家咖啡店将就一晚上,却听见景岳说不如跟他一起回家。
沈清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嗝。
景岳解释道,“如果不是因为陪我吃饭忘了时间,现在你也不会进不了宿舍。你一个人待在咖啡馆,我也不放心。”
“没事,我到如家好了。”可是沈清却发现她的身份证还在谢佻那儿,当时在医院谢佻给她挂了号以后就没还给她。
“要不这样,你要是不放心,那就你住在我那儿,晚上我到王云旗那儿住。”这句话说完,景岳发现自己这是典型的欲盖弥彰和画蛇添足。
沈清一时窘迫,却也觉得十分抱歉,“应该是你不嫌弃这么晚我还打扰你,而且你不用再去你朋友那儿……我……我是说反正……我们是纯洁的嘛。”
一听这话,景岳便知她是答应了,准备开口说什么,却突然打了个喷嚏。景岳转过身来,看见沈清正在脱衣服,便伸手止住她,两人的手指碰到了一起,沈清不露痕迹地移开。
“衣服你穿着,咱们走快点,很快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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