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对。
章珣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脑门上浮现出两个大大的字。
傻叉。
第二节
十二月中旬,全校结课。最后一门课全班到齐,纷纷以渴望的眼睛望着老师。终于盼来了划重点的最后一节课。然而橘红色外套站在讲台上面不改色地望着台下一双双如饥似渴的眼睛,慢条斯理地又重复了一遍上堂课的内容。台下渐渐有人躁动起来。橘红色外套看了看表,还有三分钟下课。
“同学们,这学期的课就上完了。大家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最开始还没人回答,但最耐不住性子的人最先问道,“老师,勾不勾重点啊?”
橘红色外套嘴角一侧微微一动。
“以往的学生我都是要勾的。但这学期有一位同学在课堂上告诉我说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啊,不能把自己的观点强行灌输给学生。所以这学期呢,我决定来个改革,那就是你们自己定重点。”
沈清本是低着头的,一听这句话便清醒过来。
“老师,可是考题是你出的啊,这重点当然是要以你的为准了。”
“不不不,你们的观点最重要,你们认为什么是重点,那么它就是重点。或者你们问问沈清同学,是不是这个道理,老师说得对不对。”
沈清抬头,不出所料地撞上讲台上的目光。
那目光只有一个意思——你们别找我,没有重点别怪我,你们要怪就怪她。
沈清伸出左手捋了捋刘海,。
下课铃一响起,橘红色外套便闲庭若步走出教室,身后只剩下一片哀嚎。
沈清也往外走,可到底挡不住那些话不依不饶地钻进耳朵,汹涌如潮。
她心下一冷。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老师,为这大学校园到底也无非是些人心嘈杂。她早已不怕这些闲言碎语,可她总是多情却被无情扰,她看不惯,可她也戳不穿。
她裹紧了外套往图书馆走,她确定他说的那一声“扶”。
嗯,那就好。
原来孤独久了会怕。她逼着自己强大,可她到底还是个胆小的人。外强中干。
没关系啦,反正马上就期末考啦,她们学校放假算早,所以她回家以后还能带着看看沈澈,等他期末考完,等他一起过年。
等他一起过年。然后……去给父母上坟。
沈清放缓了脚步,绕毓秀湖走着,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外公接的电话,这个点,想来打牌刚刚回来。
老人年纪有些大了,沈清要用平时说话音量的三倍来交流。
“外公啊,我是沈清。……嗯,饭吃了。你身体还好吗?……舅舅舅妈也在家吗?……我们再过几天就考完了吧,我把这学期的兼职做完就回家。”她说到家的时候,有些哽咽,可能是毓秀湖边上风太大了,吹得人话都说不好。
“外公啊,小澈,哦不,小哲在吗?能不能让他接一下电话?”
第三节
“姐姐。”
沈清自认为自己这几年已经变得足够坚强,但是这个时候电话那头一声姐姐就能把她推下悬崖,她一边坠落一边在心里掉眼泪。
“小澈,我是姐姐。”
“嗯姐姐你吃饭没有?”
“吃了。最近学校有让交钱吗?”
“嗯,期末要交打印费。”
“那放在外公那里的钱还够用吗?”
“够。”
沈清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问一句才答一句的性格,声音听起来总是憨憨的。可是好像只有听到他的声音,她才觉得人是踏实的。
“最近……”
她话才说到一半,就听到电话那边舅妈催他赶紧把电话挂了。
“姐姐……”
“嗯我知道了,小澈要听外公的话,姐姐考完期末就……”
沈清站在毓秀湖边望着湖面一动不动地发呆。
最近你过得好不好,最近舅妈有没有打你,最近有没有长高一点,最近有没有喜欢的小姑娘。
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们。
十二月了,天更冷了。
沈清在图书馆楼下买了一杯豆浆暖手,快到六点便刷卡往二楼走去。
今天负责归还的书不太多,她看见一本《情感教育》,顺手拿起来翻了翻,却看到一张书签。不过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白纸,只写了一句话:清溪深不测,隐处唯孤云。
一笔一划力透纸背,沈清中指摸到纸张后面都是字迹轮廓。
她把那张纸重新放回去,也许她始终解不到这句诗的含义,她也想不清写这句话的人到底是如何理解了喜欢。
她推着书车走,车轮滚动的痕迹笔直得毫不含糊。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第四节
于漱本以为章珣对沈清也就这样了,但他没想到晚上他又跟电车痴汉一样尾随沈清而去。于漱望着章珣发来的消息,怨念颇深,这人怎么就这么不听劝,晚上才不给你留门。
沈清这一次在车上幸运地坐到了位置,她很快就看到了章珣。黑色大衣,身形挺拔,站在车厢里需要稍微驼一下背。沈清垂下头,打开电脑敲限选课要交的期末论文。马上就要写完了,晚上补完课回去把参考文献整理好就可以定稿。这样一想她觉得轻松了些。可是旁边的大妈一直盯着她的电脑让她有些不爽,于是她敲完最后一个句号就赶紧把里,拿出笔记开始背。
“不要在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沈清偏过头去对大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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