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小松很想大哭一场,但是眼睛又干又涩,他不想哭了,他一边从废墟顶爬下来,一边四处张望着,赤红的天空映得四处通红,可能是空气中弥漫沙尘雾的影响,能见度只有50米左右,视野里有不少人,但是站着的一个也没有,或是半埋在沙砾之中,或是被钢筋贯穿了身体,连**声也不发出一点,死了,全部都死了。
此时地面的震动渐渐平息了,白小松嘶哑着尝试呼唤着:“有人吗?”
许久过后,没有任何回应。
白小松看着四周的废墟,有点茫然,突然他打了个激灵。家,这么大的地震,家里怎样了?这里是吴中路,自己住在枫林路的东安花园,地震那天是星期天,爸妈都在家里,无论如何,都要回家看一下。
白小松脑海里乱成一片,他害怕回到家里看到的也是一片废墟,更害怕看到的是爸爸妈妈的……但是他更想要回到家里,这里太可怕了,太陌生了。
饥饿感很快又让白小松冷静下来,这里离家起码有5公里,交通恐怕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了,以他现在的体力恐怕很难撑得下来,现阶段还是必须想办法填饱肚子或找到政府的救援组织。他做梦也没想过,申城也会遭遇到如此大规模的地震。已经第三天了,外面似乎还没组织像样成规模的救援队伍,这让他内心感到隐隐的不安。
在白小松记忆里,古北广场右边两三百米外似乎有家好德便利店,现在整条吴中路完全变了样,路基一段一段的裂了开来,只能勉强步行。他走了两百米,但是仍然看不到便利店的影子,也许便利店就在自己的脚下,但是已经被深埋起来。
回家的路在另一个方向,白小松只好折返回来,看看路上能否碰运气发现一些幸存的便利店或者超市了。
这一带的道路被破坏得非常彻底,白小松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大概有一小时,根据一块伽马医院的破烂标牌,才知道自己走了1公里左右,他实在是太累了,只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这时,他隐约听到远方传来呼喊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有其他人从远处过来,不过却是奔跑的脚步声和喝骂声混杂在一起。随着嘣的一下闷响,接着一个人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声音低沉的骂道:“让你跑!我砸不死你娃子,我打死你!”
声音不是很远,白小松隐约可以看到两个人影在厮打着,大概离他40米远。实在很久没看到活人了,白小松忍不住悄悄地走过去。透过层层的尘雾,两人的身影渐渐清晰;一个颇为壮实的男人正压着一个瘦子猛打。瘦子一直护着头脸挨打,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突然爆发起来,反压着壮男胡乱击打了一会,马上又力竭了,重新被壮男压到身下。但这些过程都不是白小松最关注的,他的目光已经被两人不远处的一个纸包吸引了,纸包敞开来一半,露出一截矿泉水瓶盖来。
白小松现在实在是太渴了,在废墟里的两天他只舔过砖缝里的湿砖头,水量少到甚至让他分辨不出是否厕所里流出的脏水,袋子里的水不论对他来说还是对那两人来说都是救命的水。他慢慢的朝那两人走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实际上两人厮打时发出的声响很大,只要不朝白小松这边望过去,很难发现他的接近。不过他们确实望过去了,因为那袋子水就位于白小松与厮打的两人中间。两人望过来的一瞬,白小松仿佛感觉到整个世界都静止了,马上他又反应过来,疯狂的朝袋子扑了过去,一手抄起袋子狂奔起来。
地上的两人哪还打得起架,手忙脚乱的挣扎爬了起来,向白小松一边叫骂一边追了过去。白小松感到很累很累,奔跑的速度比起体育课的成绩差多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模糊了,但是他清楚知道,他不需要跑多快,只需要比后边两人快就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感觉不到后边的声息很长时间了,才气喘吁吁的拐到一处角落坐了下来,这一刻,他感到十分充实和满足。一直深深地喘了二十几口气,他才用发颤的双手慢慢打开纸袋:里面是一瓶500毫升的怡宝和一小袋嘉顿蛋糕!
“值了!”这是他唯一的感想。
白小松毫不犹豫的将水和食物消化掉,因为他不知道路上碰见其他人还有没有能力将这些东西保存下来。虽然现在再给他十几个那样大的蛋糕他也吃得下,但总算恢复一点体力了,休息了一会,他又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还好刚刚逃跑的方向他刻意往东边跑,不至于现在走回头路。根据一些模糊的记忆,他现在身处南丹路附近,走了将近一半路程了。
在给自己打了一会气后,白小松继续接下来的行程,也许已经习惯了在废墟行走,接下来的一段他感觉轻松一些了。但是在离家还有一公里左右的时候,他走不下去了。之前虽然路没有了,累一点还可以行进,而现在,拦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水洼,他试着行进了几十米,水位越来越深,最后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胸部,实在无法继续走下去了,他只好退了回来。在记忆里头,这附近的地势并不会突然降低,他尝了尝水,咸的,是海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宛平路以东整块陆地都下沉了,沉到了海底,也许浦东都不复存在了。这一刻,在白小松的脑海里,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起码是他个人的世界末日来临了。
白小松在洼地边呆了很久,附近不时有模糊的人影经过,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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