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昏迷。”江诚说。
“昏迷，怎么昏迷了？”夏水清清联想到几天前出的事，不由得对穆恒一的状况起了疑心。
“这孩子我昨晚发现他晕倒在房间里，看样子是头撞到床角了，医生说估计是前天晚上就撞上了。”穆恒一的妈妈有些憔悴，也有些愧疚，“家里这两天就他一个人在家，唉，真是吓死我了。”
“前天——”夏水清清住了嘴。
一个人在家？怪不得回去了。
夏水清清转头看向病房里的穆恒一，嘴上扣着氧气罩，刘海被撩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您总留他一个人在家吗？我是说，您和叔叔很忙？”
“我们经常各处飞，”穆恒一的妈妈笑容有点失落，“这孩子比较独立，在家也喜欢呆在自己屋子里。”
“您——”夏水清清不知道该怎么问，“和他有什么矛盾吗？”
“没有，这个孩子很贴心。”恒一妈妈爱怜的注视着儿子，夏水清清感觉，那目光里夹杂着幸福，与点点遗憾。隔着的是一面透明玻璃墙，却仿佛，又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阿姨，我要是说错了什么话您可别怪我，”夏水清清斟酌了一下用词，“穆恒一他，是您亲生的吗？”
这个念头很突兀，夏水清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是这样，而且情不自禁的问了。穆恒一的妈妈有些意外，凝视着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没有答话。夏水清清暗骂自己抽疯，想道歉又有点开不了口。
“恒一不是我亲生的，”穆恒一的妈妈一动不动，仿佛是一个静止的画面，有人在念旁白一样，“他是我和他爸爸领养回来的孩子。”
夏水清清右拳攥了一下，中了。
“我不能生育，7年前，便到慈善机构去，想要个孩子。当时恒一坐在矮柜上，自己在弹吉他。我和他爸爸立刻就注意到了他。”
“他在弹什么？”
“《袖子》”恒一妈妈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一直晚长，那个时候虽然已经10岁了，可看起来仍然像个5、6岁的孩子。大大的眼睛有点出神，你知道吗，我甚至还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看破俗世的沧桑，真是好笑极了。”恒一妈妈说着便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我只觉得和这个孩子很有缘，把他领了回来。”
“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他也很懂事。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给他的房间装上吸音墙，因为害怕打鼓影响别人。他真的很爱音乐，给人的感觉就是音乐就是他的全部。写了很多没有词的歌，还有一些写给我的，偶尔会唱给我听。”
夏水清清暗道，是不是不幸的人都这么有才。
“他是真的把我当妈妈。虽然撒娇撒的很不自然，可是他很努力。我不知道他到底出过什么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孤儿。每次看见他孤零零的背影就很心疼。你知道一个小小的孩子，10岁，已经足够成熟，能明白很多事了。我真怕他就这么憋着，总有一天会喘不过气来。我想走近他，他也不想远离我，但是，我到底不是他亲生妈妈。”
夏水清清不语，静静地听着。
“也许，亲情对他来说，只能是残缺的吧，”穆恒一的妈妈啜泣，“答应阿姨，好好和他做朋友，不要让他孤单。”
夏水清清微笑了一下，“放心吧阿姨，我会的。我们都会的。”
这句话说的很真心，夏水清清听到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真心，他居然这样的真心？夏水清清稍稍瞪了瞪眼睛，而后，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江诚不见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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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恒一觉得头很疼，睁开眼睛，眼前白花花一片。
我在哪儿，医院吗？挺像的，好像真是医院。怎么搞的，怎么还是跑医院来了？
头好痛。穆恒一揉了揉头，又对着脑门砸了几拳。
嗯？妈妈，夏水清清？穆恒一透过玻璃看到两人有点意外。
夏水清清该不会把上次的事告诉妈妈吧？天呐，千万别。穆恒一一想到这个就着急了，赶忙跳下床。
咦，怎么这么轻松，伤好了？一点都不疼。穆恒一抬头看去，发现夏水清清和妈妈对于他的清醒无动于衷。
他们在看什么？穆恒一随着视线望了过去，顿时寒毛直竖。
我怎么还躺在那里？
病床上穆恒一还在躺着，而且纹丝不动。
这不是死了吧。穆恒一盯着那个大概是他的身体，觉着心脏猛地一抽。不会吧。
穆恒一转而瞟见了心电图，跳的稳稳的。
难道是昏迷？
穆恒一惊疑不定。这是在开玩笑？难道我灵魂出窍了？
穆恒一回想起他之前磕到了床角，是被什么绊倒了。所以现在才在医院吗？
穆恒一又注意到一抹鲜艳的影子，窗台上放着的一把花，雏菊、风信子、栀枝。
是江诚惯用的礼物。所以他也来过了？
穆恒一回过头，看到夏水清清在讲电话。他跟谁在讲电话，好像是温佑，是温佑吗？
穆恒一有点颤抖，无边的恐惧伴随而来。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玩笑开大了吧。还有，阿清呢，怎么不见阿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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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
你当然见不到阿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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