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山上一住就是整整五年。
但偶尔,还是会有几个村里本就喜欢欺负楚青衣的野孩子会上山骚扰。比起安静的楚青衣,这些野孩子们却格外怕楚服。
或许是因为,每次为保护青衣,楚服就跟发了狂一样。
曾经有三五个大男孩围殴她,也没能让她说出一句求饶的话,最后反被她咬得哭爹喊娘。
此后,楚服便被村里的小孩叫作‘青衣的疯狗’。
火堆霹雳作响,楚青衣浅呷了一口浓苦的草药,望着一脸灰土仰着脖子喝水的楚服问道,
“小服,你信我吗?”
“恩?”楚服抹着唇边的水渍,露出原本白皙的肤色。
“信我。。并没有给村子招来灾祸和不详。”
说这话的时候,楚青衣垂着眸,她的心底也有些迷惘和犹豫。
“你不该问出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
楚服看起来有点生气,“你问了,就代表你怀疑了。你怀疑我也就罢了,可你怎么能怀疑你自己?”
楚青衣不再言语。
楚服坐到她身旁,坚定地道,“我从来都是信你的,哪怕很多事你不愿说不能说,我也信你!我们可是姐妹啊!我要连你都不信,在这世间又能信谁呢?”
楚青衣的眼眶渐渐湿润,过了很久,她才说道,“其实它们不都是坏的,我也看到过用自己的身躯垫在跌倒老人身下的魅灵,也看过想要拥抱亲人但怎么也做不到的鬼魂,也看过比较喜欢作弄人但或许不是真的要害人的妖怪,还有一些虽然长得很丑但是其实很胆小的巨兽,最有趣的是三名总是喜欢自说自话还自诩是山神的家伙。。。”
无论楚服会怎么看自己都无所谓,她决意将自己一直独自隐藏的一面都告诉她。
“哇!青衣你也太厉害了!居然能看到那么多神奇的事物!”楚服托着下巴,羡慕道,“真是太狡猾了!还有呢?还有呢?”
整晚,两个女孩并肩躺着,透过破漏的屋顶望着夜空,彻夜漫谈。
“青衣,你可真能忍。。。”
楚服翻了个身,面朝楚青衣的侧脸,“如果我是你的话,应该早就憋不住啦。”
“我只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罢了。”
楚青衣淡淡回道,脸上浮起一丝跟年龄不仿的成熟神色,“人们,或许只想听自己能看见的事,只相信自己认为该相信的人。”
她,打小无父无母,和楚服艰辛活着,身份何其卑微。
说出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换成是一个位高权重者推开阿芍,说出自己看见的那番话,人们或许便会因为他的身份而信任他,甚至感激他吧?
那阿芍一家或许会加以警惕,也不至于会当夜身亡了吧?
楚青衣正兀自想着,忽一双手搭住了她的肩头,她被扳过身子,对上了楚服明亮中氤氲着水汽的眸子:“不是还有我吗?其实你大可不必忍得这么辛苦!虽然我也看不见你所能看到的世界,但是能听你亲口讲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物,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啊!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有这种能力,恰恰说明了你的特别之处。”
“青衣,你是最独一无二的!”
楚服说完这番话后,楚青衣突然觉得有一种异常温暖的暖流划过她的心底。
她这才意识到之前自己的担心,是有多么多余。
真正爱你的人,绝不会因为你的与众不同而觉得你怪异。
相反在他们眼里,你会变得更加独一无二!
对楚青衣而言,真正关爱着她的楚服又何尝不是独一无二的呢?
所以若有人敢伤害她独一无二的楚服,她会如何?
村里人都知道,若在楚服面前伤害楚青衣,楚服会变得戾狂。
可村里人不知道,若在楚青衣面前伤害了楚服,那个病孱不堪的楚青衣竟会。。。
不知名的火,在夜色中蔓延开来。
数名官兵的尸体倒在田地里,他们全都瞪着眼珠,嘴巴张着大大的,双手保持着痛苦痉挛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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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子里,只有打铁匠范家的女儿范凝愿意同楚氏姐妹讲话。
楚服很喜欢躲在范家的后院,偷偷望着屋内的中年铁匠范武不停地敲打着烧红的铁块。
大多数时候,范武打得只是寻常农家锄斧。
但偶尔,极偶尔,她会看到范武打造一些形态更美观也更危险的东西——兵器。
“当!当!当!”
每当范武手中的铁锤撞击上那些兵器之上的时候,楚服才感到那些烧得通红的铁块终于活了过来。
楚服最喜欢的兵器是——剑。
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喜欢。
好几次,她都想趁范武不注意,偷偷摸一下他挂在墙上的一把黑色阔剑。
这把剑,她看范武拿下来打过很多次。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在打造它,因为它看起来很笨重,而且似乎一点也不锋利。
后来她才发现,他是在试图毁掉它。
可为什么要毁掉它?
虽然这把黑旧的剑看起来一点也不美观,可是总有一种说也说不出的感觉一直吸引着楚服。
有时她会轻轻挥舞着手中的破柴刀,想象着自己使剑的样子。
不过如果是那把剑的话,自己应该举不动罢。
毕竟,就连孔武有力的范铁匠每次拿下它时都涨红着一张黑脸,看似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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