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众人穿梭在偌大的沁城,马车一路行驶而过,围观城民自然免不了指手画脚、交头接耳一阵,这一切众人看在眼里,但却又犹若未闻。因为这种场面见得太多,所以人也变得冷漠起来,当然,翰星辰也不例外。
太行山。
连绵起伏千余里,横跨渭国与尺车国,七分属渭国境内,三分属尺车国。到处都是耸峙的峰峦,险峻的崖壁。满山的松杉,以及知名不知名的各样杂树,一片连着一片,葱茏、苍翠,盖日遮天。
来到了山麓下,两名护卫率先跑在了前头,前去探路。过来半响时间左右,前方才传来一声哨响,一干人等这才紧随而上。
山路算不得崎岖,说不得坎坷。车厢内的翰星辰面无表情,心中古井不波,透过马车的边窗,欣赏着整座太行山秀丽的山色、旖旎的风光。
远处,嵯峨的群山,蓊郁荫翳的树木被云雾缠绕,就像恩爱的恋人似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即便是不能天长地久,但也能曾经拥有,这样倒也不错。
正当翰星辰沉浸在这秀美绝伦风色中,有些欲罢不能的时候,车后蓦然一声不合时宜的大笑,将翰星辰此时的心情破坏殆尽,连一点儿都不剩。他眉头一挑,恶狠狠瞪了那罪魁祸首一眼。
只见那罪魁祸首胯于一匹黑毛大马之上,装出一脸平静的神色,小眼朝四周乱瞟,颇有些心虚的样子。原本还稍有怒气的翰星辰,见到此时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起来,顿时所有的气骤然也全消了。
冲其招了招手,唤到了身边,上下打量了半刻,开口说道:“此地也无外人,就将你知道的那些奇闻、趣事道来听听。”
“好的,三少爷”。
“要说咱们渭国……”马大宝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再配上他那滑稽的表情和浮夸的动作,一路上竟将翰星辰逗得数次开怀大笑。
约莫过去了两个时辰,前方护卫传来了到达祖坟的消息,车停、马鸣,一行众人则纷纷下车、落马。
步行了大概二十丈远,众人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入目之处,尽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坟墓,约有十来余座。凸起的坟头周遭,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甚至还有些兔子洞、老鼠窝,着实难看至极。
翰星辰小嘴一噘,随即一声命令吩咐下去,护卫等人连忙把用麻布包裹着的物品,一一拿了出来,铲子、锄头,以及一些连根带梢的五谷杂粮,小麦、稻谷之类的。
锄头、铲子自然用来祛除杂草,打整墓穴。而这些五谷杂粮即是祭品,其意义就是祈求祖宗保佑庄稼年年有个好收成。
即便如今的翰家早已不在务农,可祖上却是货真价实的农民出身,因此流传下来的规矩,却是万万改之不得的。若是改了,那就是对祖先大为不敬,就大有可能遭受无妄之灾。虽然翰星辰对此持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
下人们拾起铲子、锄头奔波在各个坟头间,眼见众人忙碌了起来,翰星辰和妙龄少女则在远处,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所聊之事,不外乎是哪家公子哥、大小姐嫁娶之事,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段的男孩、女孩,除了这些倒也没什么好聊了。即使有,那也是有关于自己的隐私之事,当然不宜说起。
时间流逝,阳光变得愈加温和了起来,一转眼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嘿,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翰星辰一拍屁股,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妙龄少女笑着说道。
妙龄少女螓首微微一点,伸出一只如莲藕般白嫩的芊芊细手,翰星辰眼见此景,神色为之一动,一把将其抓住,稍稍一用力,少女就站了起来,一股熟悉而又独特的香味,迎面扑来,翰星辰深吸了一口,惬意无比。
二人并肩走了过去,吩咐众人将五谷分别摆放在十余座坟前,然后翰星辰这才开始挨着跪拜、作揖。至于那位妙龄少女,则站在略远的一片空地上瞧着。
要说为何少女不拜呢?
这还是要归咎到祖上规矩,其原因就是女孩子家始终要嫁人的嘛,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不能为家族传宗接代,就不能算作自家人。当其一出生就注定了,她这辈子是没有祭拜先祖的资格的。
数人十来只眼睛看着翰星辰,只见他一会儿在这坟作揖,一会儿又在那坟磕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倒腾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在一座看起来年头不太久远的坟前徒然跪了下来。
他这一跪,久久不起,半个时辰又过去了……
众位下人也一直陪其站着,倒是那少女一声长叹,仰着头看着天空,沉默不语。半刻,她莲步款款走向了马车,刚一坐下,红唇轻动吩咐了两声,在两护卫的伴随下,马车开走了。
“娘亲,孩儿今年又来看你了”。翰星辰眼中噙着泪水,喃喃自语着说道,此话一说完,他接连又叩了几个响头。
此坟中埋葬的即是翰星辰的生母,为了生下他,因为难产死掉了。当时皇宫御医都亲自前来查看了数次,还是没办法,最终说出一句令翰星辰父亲左右为难的话。
保母亲还是要孩子?
其父踌躇了大半天,思前顾后还是决定征询其母的意见,其母当然爱子心切,固执的选择生下翰星辰,当见其母毫不犹豫,其父最后也唯有妥协了。
翰星辰呱呱坠地,其母难产而死,翰林士心中百味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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