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被这群捣蛋鬼挤兑的几乎要哭了。“弹弓也行。你就上去用弹弓打那个倭寇。”
“为啥要上去?那样多危险!俺可得离倭寇远点。”
天性扭头看看草垛,叹了声气,“这么远你能打到吗?”
“试试。”杨五郎装上一颗干泥丸,举起弹弓,瞄了一下,“砰”地一声,泥丸弹出去,正中草垛。他又装上一颗,再次命中草垛。第三次,他仰头看看天空,一只麻雀正路过操场上空,飞向围墙边的乌桕树。杨五郎几乎没瞄,扬手就是一下子。麻雀惊叫一声,掉下两片羽毛,落荒而逃。
“这样也好。”天性没办法。他在心里已经掂量出了这队僧兵的分量:年龄老、体力弱,各有绝活。打硬仗不行,敲边鼓打偷袭倒是一只奇兵。
段七锤雄赳赳地走出人群,肩上扛着打铁的铁锤。
“前面就是倭寇,你怎么办?”天性问。
“俺砸他个稀巴烂!”
“好!”
段七锤举起大锤跑向木桩,他吸取了胡三麻的教训,没敢砸木桩顶端,只是在木桩上轻轻敲了一下。
天性喊道:“这位师兄,你回来,再来一次!”
段七锤拎着铁锤跑回来,“咋了?”
“对倭寇要下死手!你那样打蛇不死,反会遭蛇咬。”
段七锤嘿嘿一笑,“俺知道。这是操练,又不是真打。”
天性无可奈何,“下一位。”
常小酒背着软弓走出来。天性知道常小酒是出名的神箭手,直截了当说:“常师兄,弓箭手都在阵后压阵,专射最凶猛的敌人。你平时射的都是箭靶,射人会手软吗?”
常小酒说:“俺没射过人。但是,倭寇不是人,他们是畜生!俺射畜生不会内疚,不会心软。”
“好!降妖除魔在今朝。给大家露一手!”
常小酒在瓜州渡和黑李广康昭比过箭术,对箭术的理解又深了一层。射箭不仅仅是计算风的影响,更要培养自信和对大自然的感悟。心止如水,箭靶恍若在眼前,伸手可及,需要瞄准吗?
他的箭术境界在提高,当然要体现在行动上。他走到距离草垛一百三十步开外,凝神屏气,用心体会那个草垛,许久许久,也不见开弓放箭。
天性和大伙等得焦急了,催促他:“快射!”
常小酒睁开眼,一摸脑门,“咦,俺咋站着就睡着了?”
胡三麻不等操演结束,伸着两只血淋淋的手回到营房,正在闲逛的唐顺风连忙迎上来,取出金创药和绷带,帮他包扎好。“师傅,这是怎么弄的?”
胡三麻表情阴郁,也没理他,抓起酒葫芦和一把纸钱,去河边给老雷子和冯伯仁烧纸祭奠。
唐顺风跟了几步,心想,跟在他后面添堵,倒不如给未来岳父买些药膏更实惠。他的鞋底藏着金叶子,就在僻静处取出一片,在街上换成银子,买了药膏和烧酒,又买了一盒胭脂和口红纸,用丝帕包了,径直来到牲口棚找驴子。他知道果儿最爱驴子,说不定会在牲口棚碰上她。
夏指挥的枣红马被唐顺风误杀,现在换了一匹肥膘马。这马体形雄伟,脾气暴躁,独自霸占了食槽,吃得好不自在。其他的马或蹲或卧,都在静静地啃食地下掉落的牧草。驴子温顺,体型又不占优势,被这群暴烈的军马挤到了墙角,正在啃椿树的树皮。
唐顺风见这里静悄悄的没人,就问驴子:“你姑奶奶来了吗?”
驴子说:“她走了。”
“走了多久?”
“一口干草的工夫。”
唐顺风推开草料库的栅栏门,寻了一圈,找不到藏丝帕的好地方。驴子跟进来,大口撕扯草堆上那些没有铡碎的马草。
“驴儿,我把丝帕压到这块砖头底下。你姑奶奶来了,就告诉她一声。”唐顺风在墙角捡了一块砖头,举起来给驴子看。
驴子斜着望了一眼,“何物?”
唐顺风压好丝帕,上前摩挲着驴子的鬃毛说:“丝帕里包着口红和胭脂。”
“好吃吗?”
“这不是吃的,是给脸上搽的。”
“为何给脸上搽?”
“搽上就俊俏了。”
“昂——吾要搽。”
“你姑奶奶脸蛋白净,搽上漂亮。你是大黑脸,涂上就成丑八怪了。”
驴子不以为然,打了个响鼻,继续吃草。
唐顺风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灵机一动,拽住驴耳朵悄声说:“你告诉你姑奶奶,说我今夜子时在校场乌桕树下等她。”
驴子没听懂,这句话太长太深奥了。“为何?”
“你别管为何,告诉她就行了。”
驴子点点头,仍是一脑袋干草。
唐顺风不放心,“你把我说的话重复一遍。”
“今夜等她。”
“在那儿等?”
“校场乌桕树下。”
“好!驴儿真聪明。谁等她?”
“我。”
“不是你,是我!”
“没错,是我。”
唐顺风知道驴脑袋转不过弯,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强调说:“不是驴子,是我,照明!”
驴子忽然开了窍,“是姑父。”
“对了,真乖。我回头给你买糖葫芦吃。是谁等她?”
“不是驴子,是我,照明。”
唐顺风兴奋地搓着手,万没想到驴子会成为牵线的红娘。当初要是毒死它,哪有今天的方便。他又叮咛一句:“这话只能说给你姑奶奶听,不要说给别人听。”
“谁是别人?”
“比如,小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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