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毛岩一心想抓活口,展昭此时已经是万箭穿心了。山上的反抗激起了毛岩强烈的好奇心,他要活的。在他的心底,他,辽国太子,就是一只有着巨大利爪的野猫,而那山上的人是一些微小的不听话的捣乱的老鼠。他要以猫鼠之间的方式来了结那已困在笼中的小鼠,要有点戏谑,有点血腥。
当走进包围圈,直面那个蓝衣人时,一丝惊讶掠过他的眼神,脱口而道:“是你!”
展昭此刻背靠岩石,力战之后的他感觉虚脱和无力。幸好有块岩石给他做支撑,他才努力不使自己倒下。弓箭手围着他,箭镞闪着寒光。一位白衣将军向他走来,他本能地挺直身体,剑尖向外,随时做好最后一搏的准备。
但当展昭的双目无惧地迎上将军的眼睛时,也不禁一震:“是他?!”
那日展昭前往通旗集镇,去找铁匠铺的张老爹,和他商量打造铁箭的事宜。正走在路上,三骑快马绝尘而来,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公子。“让.....开.....”跟在他后面的两人声嘶力竭地喊着。那锦衣公子是当地首富萧山海的长子,这天正巧有人送来西域良马,他挑了一匹,带着两个家人就在这大街上试驾了。这镇上的人都知道萧家势力很大,不好惹。沿街的商铺,大部分都是他们家的产业。据说这萧家还是当今萧太后的远亲,因而连那旗主见着都要礼让三分。故而大家见着是萧大公子在那儿溜马,那也就只有赶紧让道的份。展昭当时也闪在众人堆里。虽然这类恶霸阔少他在中原见着了就少不了要去教训一番,但此是辽地,他还是低调行事为好。就在此时,却从对面的街角拐弯处不识相地走过来两人。只见这两人一副生意人的打扮,想必是在这集镇上做买卖的。但其中一人身形高大,一袭白衣,外貌俊朗,隐约有一份贵气。特别是此人双目是碧色的,鼻梁挺直,象是西域人。另一人则比此人年轻得多,看上去就象是个随从。那两人刚从一铺内出来,正自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大公子的快马疾驰而来。眼见那马匹已收不住腿,就要生生地将这两人踩在铁蹄之下。一片惊呼声中,陡见一蓝衣人从人群中跃起,劈腿就踢向那马头。只听一声哀鸣,那马头竟被那蓝衣人生生地踢烂。那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见是活不成了。而那正在上面春风得意的萧大公子也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人群又是一片惊呼。那两个萧家家人见此惨况,立马抽出长刀,扑到蓝衣人面前,就要拼命。这时那萧大公子的一条腿被死马压着,疼痛难忍,大声叫着。那两家人只好暂且收刀,先去把那萧公子从马下拉出来再说。
蓝衣人正是展昭。他眼见得情势紧急,马已收不住蹄子,要出人命,只好出此下策,一脚把马踢死了事。那两个生意人正是毛岩和他的随从。毛岩此次前去边境视察军情,公务之余,顺道也微服私访。这日正巧得闲,就与随从在集镇上逛了开来。毛岩眼见得几分钟之内出此变故,也一时给怔住了。但他毕竟是太子,见得世面多了,马上恢复了镇定,迅速地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势。此时那萧大公子已被家人从马下救出,边呼痛边大叫着:“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那两家人立即持刀围上了展昭。展昭心想不好,刚才只想着救人,却暴露了行迹,看来得赶紧脱身。只听得那白衣人说了句:“慢,”展昭抬眼望去,见那白衣人的气度不凡,心里也不禁赞叹一声。
白衣人先向展昭一拱手:“这位兄台,多谢救命之恩”,随即又转向那两个萧家家丁:“闹市之中,岂能纵马横行?今日若非这位壮士,马儿伤人后果不堪。尔等不思已过,反而要为难这位壮士,真是岂有此理!”那萧家是在镇上横行惯了的,哪里能听得这种话。萧大公子立时气得七窍生烟:“快,快报官府,抓,抓这等刁民......哎哟”腿伤颇重,不由得叫唤连天。那两个家丁就要上前去拉扯太子。
白衣人身边的随从大声喝道:“放肆!太.....”白衣人一个眼神,马上制止了他。
“既然这位兄弟要叫官府,那好呀,就叫官府前来评评理吧”他的嘴角浮上一丝浅笑。
到了官府之中,本太子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帮肖小,他心里暗想。唔,当然还得好好谢谢那位救了自己的壮士。他回过头,却哪里还有那蓝衣人的踪迹?
原来展昭不愿过多地卷入辽人内部的纷争之中,眼见得白衣人主仆无事,而且那白衣人说起话来气定神闲,想必也是个有来头的,当下放心。趁着他们说话之际,悄悄地走了。
他这一走,却给那毛岩太子落下了一份想念。眼见得这大汉踢马头,救自己,那动作一气呵成,想必是武功非凡。救人之后,也不求索惠,竟自悄悄离去,真是不可捉摸。这人是谁呢?事后,他派人把那日围观的群众叫来,一一细细地盘问,却没有人认得这人。看来是个外乡人,他究竟是谁呢?回军营之前,他把那随从小林子留下,叫他仔细寻找那人。如果找到了,或许可以收罗至帐下。
日子一久,那人却再也没有踪迹,太子觉得这事可能就这样过去了,那想念之心也就慢慢地淡了。没成想,今日却在这山崖之上再次相见。
太子看着展昭,心里涌起一阵喟然,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乌汗走来,轻声说道:“太子,他就是展昭”。
太子是何等聪明之人,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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