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乳白色的窗帘打在洁白的被单上,被子下面躺着一个平头男人,被子盖到胸口,与睡衣混成了一体。
男人睡得很静很安祥。
床头柜上黑白相间的电子闹钟刚响了半声,便被被窝里伸出的一只大手按下。
平头男人平静地睁开双眼,坐起,撩开被子,侧身下床,双脚刚好落在整齐的托鞋上方。
被子整理完闭后,平整得看不出有人睡过,或是再有人碰过也绝对会被发现。
男人又整理了下睡衣领子,然后挺胸垂臂,散步般地走到洗手间,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洗手间的门开着。
这对他的家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是新来的佣人也不会大意到不了解主人的性格。
男人站在那里没有动,右手停在门把手前二十公分处,右眼睑下方的肌肉轻微的抽动了两下。
片刻,左手不自觉的抚摸了下小腹,一股腔鸣声由下而上传出。右手在空中晃了两晃,终于抓住了把手,将虚掩的门推开,同是,左脚已经迫不及待的迈入。
男人的洗手间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因为即使一杯牛奶中都可能有一颗细小的气泡。而这里,几乎都是镜面的、真空的,任何外来污染物都会像豆腐上的一颗黑豆那么乍眼。
然而,左脚刚刚迈入,右脚刚刚抬起,男人却暂停在了那里,幸好右手还抓着门把手,否则这一下非闪个跟头不可。
脚仍在离地毯五公分处停留着,男人已经忘记了这个动作,因为眼前这一切足可以让他抡起大号铁锤,把整个洗手间砸成废墟,也许那样看起来会更舒服点儿。
男人从小就不知道爸爸是谁,妈妈不说,自己也不问。
妈妈是个爱干净的女人,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已经洗得发黄,但是仍比别人的新衣服更清香、更柔软,也更顺眼,至少男人是这么认为的。
在男人的眼中,白色代表了妈妈,也代表了不可侵犯,因为,他不会让人再次把妈妈的衣服弄脏。
八岁那年,那天傍晚的太阳特别圆。男人和往常一样,蹦跳着跑向了妈妈卖菜的摊位。
二十米外,男人愣住了,熟悉的地方围着一圈儿大人。大人们焦急地议论着什么。
男人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一种熟悉的颜色。
有大人发现了身后的孩子,让开了一条小道。
男人仍然愣在那里,看着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白色连衣裙、熟悉的味道,唯一不熟悉的是干净的妈妈竟然躺在了地上。
从那以后,无论是在孤儿院中,还是在学校里,或是以后被收养中,男人都会因为任何白色中的一丁点儿杂质而发怒、打架。
可是,今天,在所有人都了解他的今天,会有哪个胆大的家伙敢把他的洗手间弄得满地是带着皆污呢?
男人浑身在颤抖,眼前的一切也都在颤抖,洗漱台上的白色杯子变成了两个,一会又缩成了一个。
“叮咚!”门铃不挑时机的响了,男人的眼角已经瞪出血丝。右手撒开了门把手,同时身子前倾,抓起了杯子,空中扭身,右脚落回到了门外,身子直起时,狠狠地将手中的杯子摔向了房门。
没有听到杯子的摔碎声,男人的手却不知道打到了什么,将正在吵闹的门铃停住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乳白色的窗帘打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睁开眼睛,发现窗头柜上方黑白相间的小液晶已经掉了下来,但是屏幕仍然亮着,画面里是老管家执着的按着对讲键,而扬声器中已经无法传出铃声。
男人坐起,双脚正好落在托鞋上方,整理了下睡衣领口,贴着左边的壁纸来到门口。
“承少,老吴带着一个女的想见你,要不要见?”老管家看到门里的男人安然无恙,表情从紧绷立即转成发自内心的微笑。
“让他们喝会儿茶,我洗把脸。”
“好的,承少。”
“等等!”承哥回头看了看洗手间的门缝,赶紧叫住了管家,“去楼下的洗手间准备一下,我下去洗。”
老管家答应着,然后低头撤出,眼睛偷瞄了下那个洗手间的门缝。
“承哥,您好!”孟企凡拘谨地打着招呼,不敢露出太多笑容,因为对方穿着睡衣,免得被误会了。
“坐,喝茶!”承哥的语气与那天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孟企凡随着吴导坐在了沙发上,眼神中有些诧异,因为比起那天在吴导的办公室的第一次见面,这个承哥丝文了许多,难道他是装出来的?
“老吴?有事儿?”
“额,承哥,你见过的,上次那个小孟,她想见你。”
“为什么不打电话?”承哥连看都没看孟企凡,而是面无表情地质问着吴导。
“对不起,承哥,是我硬让吴老师培我来的!”孟企凡真的不忍心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被一个小伙子训斥。
承哥平静的把头转了过来,仍然面无表情。
“对不起承哥,我只想问一下,上次您说能给我几档节目,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承哥什么时候能给安排一下?”她也同样没有表情,没有语气,就像背出来的一样。
“哦——!你准备好了?”承哥阴森的脸部静止了片刻。
“那么,你准备从我这儿挣多少钱比较符合你的能力呢?”
“这个——!我没有想过,只要承哥觉得合适就行了,哪怕在我适应阶段不开工资也行的!”
老吴瞅了眼孟企凡,没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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