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降,小雨淅沥,街上的行人已经逐渐稀少。远处的城市灯火阑珊,文明尽显;眼前的郊区却是残垣断壁,饥寒交迫。
走进小巷深处,路已不是路,墙已不是墙。
勉强穿过两堆垃圾中间的缝隙,才能发现巷子尽头还有一户、或者说是一间人家。门口两边各堆着两大包杂物,一边是用网子兜着的矿泉水瓶,另一边好像是纸壳之类的破烂,用几小块破塑料布盖着。
塑料布随着微风时飘时落,使“水帘”里面射出的微光一闪一闪的投在路上。
每次看到这些,任磊都有一种酸楚,站在门口的身影不知道怎么迈进去。而每次都是里面的小女孩像麻雀一样飞出来,兴高采烈的将大哥哥牵进去,不论刮风下雨。
“这样的天儿就别来了啊!”里面的大姐边拿毛巾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边“埋怨”着。
他接过那块不知用了多少年却很干净的毛巾,边擦边掏出钱包,抽了四张塞了过去。
“刚开了工资,出来时也没下雨,没咋浇着!”
“你看你?姐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再送钱过来了吗?我们娘俩能养活自己!你看我们不是白白胖胖的?姐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我知道你们能吃苦,可是小娇上学需要钱,如果暂时用不上就给小娇攒着吧,等她需要的时候就当是我资助的。可是,你要保证,无论有多困难都要让小娇把书读完,她是你的希望。”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香烟偶尔乍亮,与夕阳重叠在一起,点燃了一大片的火烧云。任磊靠在水瓶堆与墙头的阴暗处,地上的烟头被人用脚堆成了一小堆。
“任哥哥!”远处的跑了过来,灿烂的笑容在夕阳的映衬下火红火红的。
“叫叔叔!”任磊也不知道这个顽皮的小女孩什么时候改的口,总之每次都在纠正,一直在纠正。
“哦了!任哥哥!”、
“叫叔叔!哪里学来的一嘴炉灰渣子?”
“呵呵!”小娇拉着他的胳膊摇晃着。
“又来看我啊?妈妈得晚些才能回来。”
“嗯,有些话跟你说,带着钥匙呢吗?”
“你怎么不自己开啊?钥匙不一直在这儿吗?”她转到门前,一脚踢开门口的砖头,捡起了钥匙。
“喝水,任哥......”小娇给他接了杯水,小心的端了过来,放在小桌上。动作很慢,似乎在在掩盖有些发抖的手。
“等等!”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翻过来,证实了手上确实有伤。
小娇往回缩了缩手,却没有逃脱掉,索性放弃了,软软的站在那里,小脸比刚才在外面时还红得多。
“怎么弄的?下午为什么没去上课?老师说你旷课很久了?啊——?为什么?你知道你妈妈养你有多辛苦吗?”
他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全身都在发抖,看什么都是障碍,包括桌子上的杯子,一回手打到了地上。
她差点吓得坐在地上,杯子掉地的一刹那,她已经颤抖地将手抽了回来。头一次见任哥哥发这么大的火,脑子里全是自己做错了。
“我在等一个解释!”片刻,他稍稍平静了,但是他还是理解不了一个靠母亲捡破烂供着上学的孩子,如何能走到逃学这一步?
“我......!”
“大点声!”
“我不想上学了.......”
“你——!你都是混球啊!你对得起你妈妈吗?”
“我就是不想再看她辛苦了!我在外面找了份手工焊接的工作,只上半天就行!”说到工作,小娇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似乎那是希望或是满足。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
他再次拉起了小娇的左手,翻过来,那是一长条的烙铁烫过的痕迹,那干瘪的伤疤在稚嫩的手上显得是如此的沧桑。
“听叔叔的话,好好上学,大学毕业了再去工作,那样你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不,我的人生不重要,我要努力赚钱,照顾妈妈和......和你!”
“谁用你照顾?啊?你怎这么不听话?你由妈妈照顾,妈妈由叔叔照顾,你是最小的你知道吗?”
“那任哥哥谁照顾?”
“叔叔不用人照顾,就算叔叔被人家欺负了,还有很多办法,比如,比如去找警察叔叔。”
“......”小娇低头不语,略有所思。
香烟偶尔乍亮,与夕阳重叠在一起,点燃了一大片的火烧云。任磊靠在墙头的阴暗处,地上的烟头被人用脚堆成了一小堆。
“任哥哥!”远处的小娇一身制服跑了过来,灿烂的笑容在夕阳的映衬下火红火红的。
“不是说吸烟有害健康吗?”她霸道地将任磊嘴里的香烟抢了过去,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哟!同志,这可不是禁烟区哦,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现在是以家人的身份管你,怎么着?”她又把地上的烟头狠狠地踩了两脚。
“说,跑这儿干嘛来了?鬼鬼祟祟的!看我还是看我妈来的?怎么不到小区去?”
“没有,我就是溜达到这来了,找找过去的回忆。”
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夕阳射在脸上,那是一种成功的温暖,暖得让人不想再睁开眼睛。
“顶叮叮叮咚,顶叮叮叮咚!”。
任磊终于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皮,墙头儿没了,夕阳没了,小娇也没了,眼前只有方方正正的天花板。
“一个完美的剧情就这样在光亮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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