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里，没有憎恨，没有疼痛，有的只是不尽的悲伤。像是一句又一句无比犀利的质疑：“为什么要这样？”
先森放开匕首，把一双鲜红的手收回到自己的面前，细细的打量。像是不曾见过一样。
随后，他抬头，少年清眸该有的美好他都有，不该有的冷血成熟他也有。被血液凝固的碎发显得有些笨拙，精致的小脸上一如既往的木讷，他望着眼前捂着右肩的女孩。说了一句从小到大他都不曾开过口的话语：“对不起！”
在好好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去看先森的脸，这此之前，他从来回避自己的目光。
地上的老鬼因为刚才的一刀几乎是丧失了行动能力。空洞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哀怨求救。那声音像是从肺里发出来的，断断续续，凄凄惨惨。
好好也是近乎崩溃的边缘，身体上连续的重创，合着心灵上压抑许久的恐惧。她单手按压着被先森刺中的右肩，匕首还留在上面，眼睛死死地盯住先森。其实，她并不是在责怪他，而是想找个东西分散注意力，狰狞地伤口有时候看上去比切身体会更痛，她并不想留过多地注意力在伤口上。可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地重力，往下倒去……
这时，一直木讷无神的先森终于有了动作。他一把抱住好好，搂住她的腰，把她揽回自己的怀里。两个孩子脸几乎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心跳都尽收眼底。
好好微弱的体觉还在运作，在触碰到先森的那一刻，她才察觉。这个一直镇定，一直冷血的小哥哥在发抖，胸口的心跳快的惊人。他也在害怕着。
“手机在哪？”可是说出来的话，依旧逻辑缜密。
正是这样的先森让好好心疼着，她无法理解这样非人思维。先森现在做的事情简直就像是自己和自己决斗，在和自己的软弱决斗。
这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成长，究竟是什么样的岁月流梭，才能让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变成这样。究竟是什么样的畸形教育，才会把人生中绝大多数会认识了解到的知识，遭遇，见识，听闻，情感以及感情，在短短的七年时间里塞到一个孩子的身体里去。
地上的老鬼听到他的话之后，缓缓移动自己的手指着身下的口袋。他对自己的伤势清楚的很，也想快点报警，至少可以得救。
可是，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好好和先森的脑袋里一下子嗡掉了。
如果门外的人是飞哥，那么一切全部都结束了。所有假设的不好结果会一件一件的全部成真。
地上的老鬼目光也全部移向大门。
先森再也耽误不得了，把好好轻轻放在地上之后，立刻跑道老鬼的身边，想要找到他身上的手机。
老鬼则是开始抗拒。如果门外的是飞哥，他死也不会让眼前的小鬼得逞。
彼此的心思都昭然若揭，一个誓死抵抗，一个也毫不退让。
最后，老鬼赢了。
门开了，进来的是飞哥。
好好本还留着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之前先森的话很显然是让飞哥心动了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冒险留在b市。
可是，现在躺在血泊里的老鬼就是让他不再动摇的一个天大理由。不是因为老鬼受伤了。而是他看到了先森想要逃跑的yù_wàng。对一个绑匪来说，这是最致命的东西。
而之前先森所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睿智，也恰恰成了障碍。让飞哥忌惮。
像是预知到了一切的可能，以及自己捅了老鬼一刀之后的后果。现在的先森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提线人偶。四肢无力的瘫软在老鬼的身旁，眼神不似之前的木讷，取而代之的是懦弱。
一个从未见过的先森。
那个智商169的木先森，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木先森，那个孤寒冷漠的木先森，那个对所有的事情洞若观火的木先森，哥，在这一刻像是车窗前雨刷器带走的尘埃。留下一条又一条不分不明不清不楚的痕迹，被抛弃。
______________
木先森从小跟着木熊林长大。他见到父母的次数可以用一只手数的过来。一是因为木老不想他见，二来，先森自己也抵制与他们碰面。
木真当初离开家是和木熊林断绝了关系的。父子两，一个选择了gd，一个选择了先森。
也可能是这样的原因，木老把先森当成了自己的唯一所剩。所以更是竭尽全力的严格对待他。
先森在11个月的时候，开口说了人生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妈妈也不是爷爷奶奶，是“真理”两个字。
发音虽然含糊，加上婴儿独有的奶声奶气，让这两个字听上去变得幼稚。
日后多次听木老骄傲的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先森都在想自己和一只鹦鹉，有什么区别？
3岁开始跟着木老学习政治历史语文地理，思想品德教育。用木老的话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无需自己动脑，只要记住就好。5岁开始钻研理科的东西，请原谅我用了钻研两个字，因为木老的原话也是这么说的。开始习武强身健体。
先森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不知道，如果你不想做就可以撒娇。也没人教他这些。
这一刻，濒临死亡的这一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觉得好累，高负荷高强压的人生让他觉得无法承受。
让一个7岁的孩子，一个还没开始人生的孩子对人生失望。该反省的究竟是谁？
先森无力的跪在地
喜欢好好先森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