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璟刚到朵水的那一天,孙宛玲就看见了他。在楼梯的转角,他和依其面对面站着,从依其低敛的眉眼和偶尔娇嗔的眼神,她能够感受到依其心底的那份喜悦,以及等待所得到的幸福曙光。
“走吧。”孙宛玲对朱修柏说。
“不去教室了?”
“不去了。”
朱修柏莫名其妙地想问“为什么”,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去教室必然要经过他们俩所处的楼梯位置,她不想那么快地打扰依其与周亦璟的重逢。不管周亦璟心中的想法如何,这一刻,依其是快乐的。
孙宛玲看不透周亦璟这个人,他自傲,他不羁,他的所作所为不能用常理揣测。她一直很想知道他对依其的感情如何,她猜测了许久,最后只能确定他的心底是有一个独特的位置留给依其的。
这个确定还不是她猜测出来的,她说了她看不透他。
一年前的一个中午,天气闷热,暑假刚开始。孙宛玲趴在客厅的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处在半睡半醒之间。手机铃声就是在她这时响起来的,她懒懒地不想接,铃声就一直响着。趴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刘川,不爽地叫道:“孙宛玲,你再不接电话,我就把你手机扔马桶里,你信不信?”
“我信!”她眼睛也不睁开,摸索着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很吵,隆隆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孙宛玲不说话,那边也没开口。
“你谁啊?”
“孙宛玲,你现在清醒么?”
声音很熟悉,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你才不清醒呢,大中午地打什么电话,不知道别人要睡觉吗?”
“现在清醒了么?”
孙宛玲大怒,用这么欠扁的口气说话的人立刻让她想起对方是谁,周亦璟,只有周亦璟才会这么的欠扁。“周亦璟,你到底要干嘛?有话快说,没话我就挂了。”
“虽然一直觉得你不靠谱,但是这件事我也只能找你了。”
“你想说什么?”
“帮我照顾好依其。”
“我凭什么帮你照顾依其?依其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照顾好她是我应该做的,凭什么说是帮你照顾?你脑子不正常还是进水了?”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可要记住了,千万别忘记。”
孙宛玲一下子清醒,迷糊的脑袋直觉地感觉到不对劲,“周亦璟,你没发烧吧?大中午地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让我骂你几句?”
“以后你想骂也没机会骂了,给你个机会,把平时没骂完的话,今天一次骂个够吧。”
周亦璟的嗓音淡淡的,辨不分明情绪。。
他那边很嘈杂,不时有隆隆的声音传过来,像是火车行驶与轨道的摩擦。孙宛玲问,“你现在在哪里?”
“火车上。”
“你要去哪里?”
“你猜不出来吗?”
周亦璟笑,顿了一下,郑重地再次嘱咐,“照顾好依其。”
“喂,周亦璟……”电话被挂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孙宛玲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翻找依其号码的手指微微打颤,声音却很是镇定随意,与平时毫无异样,“依其,你没睡吧?”
“没啊,怎么了?”依其的声音很欢快,带着浅笑。
“那个,也没什么事情,我手机的挂件不见了,就是那个我和你一人一个的小熊的,好像是掉在了操场上,周亦璟天天都在操场上晃悠,你去帮我问问他有没有看见,行吗?”
“好啊,反正我正打算去找他玩呢。”
“那你快去。”
“急什么?”依其疑惑,想到她的癖性,便说道:“好吧,我马上就去。”
挂完电话,孙宛玲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隐约猜到了周亦璟的意图,又不敢肯定。
从初一开始,她就和依其同班,同学,同桌。上了高中,两人幸运地依然同班,同学,同桌。分科时,两人也一起报了文科班。和依其熟悉了后,孙宛玲自然认识了周亦琮和周亦璟两兄弟。相貌相同,性格却极不相同的两兄弟。
周亦璟和她,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对盘。他看不惯她的张扬,她亦看不惯他的桀骜。斗嘴,是他与她见面的必修课。刚开始的时候,依其和周亦琮试图从中调和。到后来,经常是这边两人吵得不亦乐乎,那边两人视若无睹,各做各事,随他们去。
她爱翘课,在操场上晃悠,经常能够遇到周亦璟。偶尔,极其无聊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吵吵架。孙宛玲对自己的认识一直都很清楚,她受不了羁绊,表面是不拘小节,但也不离经叛道,只是围着自己该处的位置四周打转,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到了最后,依然会回去。
周亦璟完全不同,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如果说,孙宛玲是一只拴着线的风筝,不管飘多远,收了线便会回到地面,那么,周亦璟便是脚上被拴了线的一只鸟,张着翅膀,随时准备挣脱线的束缚,飞上蓝天,隐入白云,再也不见。
现在,他终于挣脱了拴在他脚上的线了吗?
“你晃来晃去,晃来晃去的,就不能考虑下别人——我的感受吗?头都晕了。”刘川睁着眼睛瞪着孙宛玲。
“没时间考虑别人——你的感受。”孙宛玲停下脚步,坐在沙发上,依然不能平静。
“手机挂件不见了?你的谎话还真是张嘴就来呀。”他瞥一眼她手机上完好无缺的小熊挂件,嘲讽地说道:“周亦璟怎么了,不会离家出走了吧?”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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