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泉双眼炯炯有神,紧紧盯着鲁西华的双眼,她知道眼睛是灵魂的窗户,这是她多年主持人生涯确定的东西。如果一个人撒谎,除非经过特训,要不然眼睛之中,瞳孔的放大和缩小,虹膜位置的转换,都能透露出很多信息。
因为普通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球不由自主地都会发生转动,这是正在思考如何回答的举动。由于面对的问题不能立刻作出回答,需要大脑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编织出一个可以应付眼下局面的谎言。
而眼球正是这一生物机能的灵敏显示器,可以毫无保留地展示当事人大脑的活跃情况。
可是当樱井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鲁西华的眼睛时,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宇宙,无数发光的星球汇聚成为星河,星河缓缓流淌、起伏不定最后化为星海,而星海之中,有一个不可名状的黑影端坐在星海正中,巍然不动。
那些星球化为的光点仿佛飞蛾一般涌向正中的人影。而那人影却如黑洞一样,吸收着这些无穷无境的光华,一种铺天盖地一般的压迫感顿时往樱井泉脑中涌来,几乎立刻就要跪下来,匍匐在地,乞求那人影原谅自己刚才的直视。
樱井泉下意思地后退一步,可惜双腿发软动弹不了。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却先向后仰去,眼看着背部就要重重地撞向墙壁,却被鲁西华一把拉住,这才止住了后倒的身体,“你看看,晚上不睡觉,走路都在晃,还要跟我出去见朋友。”
樱井泉被鲁西华这一稳住身形,立刻力气又回到全身,胳膊一甩,撇开鲁西华的搀扶,脸上微微一红,“我精神好的很,做节目的时候经常熬夜,习惯了,只是有些低血糖。”
此刻樱井泉再看鲁西华的眼睛,发现又黑又圆,好像水果龙眼一般,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复刚才的神异。难道刚才自己真的眼花了?
“走不走?要是一会一之桥过不去,看你还狡辩~”樱井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打头走在前面领路,好像鲁西华会自己偷偷跑掉一般,到时候就可以尽情地嘲笑了。
鲁西华摇摇头几步跟了上去。
出了莲华定院往东去就是德川家灵台,过去一个南北畅通的t字路口,往南就是高野山最辉煌的金刚峰寺的本院了。
站在街道的寺院墙外都能看到远处那个朱红色的多宝方塔。
“这是根本大塔,日本的国宝,你们华夏已经看不到这么漂亮的古代建筑了吧。我看过一些照片,都是拍摄你们那个十年时光的,好多佛像的头颅都被无知民众敲掉,有些被有心人私下卖到世界各地。我想你们的这种行为就连佛主都会哭泣吧~”樱井泉刚才失了面子,顿时想到拿华夏的十年阵痛来讽刺鲁西华。
“佛像又不是佛祖亲立的,都是信徒和一些有心的人根据自己的臆想所刻,关佛主和菩萨什么事,佛祖的原型说不定就路边的一坨狗屎,有什么好奇怪的。狗屎也会哭吗?哈哈哈哈~”鲁西华听到,不由得笑了起来。
樱井泉听到这话,顿时大惊,“你竟然敢对佛祖无理?”
鲁西华笑着说道,“我这里佛也无,法也无,达摩是个老臊胡。十地菩萨是担粪汉,等妙二觉是破戒凡夫。菩提涅盘是系驴楔,十二分教是点鬼簿、拭疮纸,文殊普贤,不过是个田库奴。”
说及至此,鲁西华只觉得天高云阔,豁然开朗。自己之前还是把太古大能看得太重,深怕受到牵连,为他人做了嫁衣,心思受了些蒙蔽,而今被樱井泉意外一激,反倒起了斗志。
鲁西华脚下也不停留,“这是华夏禅宗的原话。佛不是别人,而正是你自己。欲得如来法万千,但莫受人惑与愚。由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菩萨杀菩萨,逢罗汉杀罗汉,始得解脱。”
樱井泉不懂这些话的含义,因为鲁西华说得是华夏语,却见鲁西华忽作狂态,仰天长笑,连忙求其翻译。听到鲁西华重新用日语解释了一遍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这胆子也太大了,华夏古代高人都是这么狂放吗?禅宗果然和密宗不同啊。”
“禅宗修得就是空,一了百了,无中生有,这才是真一;而密宗求的是密,是yù_wàng的无限放大,以客观的态度来观察自己的yù_wàng,限制和去除负面的保留正面的,来有效培养自己的yù_wàng,进而实现唯一。这是思想的两种极端追求境界,殊途同归而已。在我看来,你们日本人就是太相信权威了,越是信佛,就越会患得患失,越是不能正视自己,明心见性。反而扭曲了自己,贬低了自己,自轻自贱,反而离佛越来越远。”鲁西华随口而出的几句话,一下点醒了樱井泉。
樱井泉用复杂的眼光看着鲁西华,“我想来想去,你的很多观点都和信长公很像。他改变了日本人的价值观,提倡实用主义,一切用实力说话。所以日本人一向崇拜实力者。日清战争以前,日本人崇拜有实力的华夏人。日俄战争前,日本人崇拜有实力的欧洲人。二战后,日本人又崇拜有实力的美国人。现在的情况是美国人越是欺负日本人,日本人越是佩服美国人。佩服他们的什么呢?还是实力。这个时代是个实力主义大踏步前进的时代。”
“拳头大的才能说话。”鲁西华最后总结道。
“鲁君,我想,不管你以后做什么,你都一定会不平凡的。”
鲁西华和樱井泉漫步在深夜的街道上,小街之上空无一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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