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钢挠挠头,这个男人有些慌张,他本来就是个市井无赖,混的一塌糊涂,42岁那年时来运转,傍上了比自己大三岁的半老徐娘韩梅,韩梅人老珠黄,但家里老房子拆迁钢热心的帮着出谋划策,在拆迁办断水断电后,带着柴油发电机和煤气罐搬进韩梅老房子抗拆,最终拆迁办屈服,同意了韩梅的补偿要求,两人也走到了一起,老树开新花,2011年生了个孩子,就是小玉。
本来小日子还算不错,政府补偿了三套房子和一百万现金,包钢和韩梅都是一辈子混迹底层的人,骤然暴富,难免膨胀,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干啥啥都行,两人先后开过饭馆和棋牌室都没干下去,百十万现金放在融资公司血本无归,三套房子也折腾的只剩下一套,实在吃不上饭了,又故伎重演去北京上访,想让政府再补偿一点,范东生上回在北京接访,就接的他们。
好日子过了七年不到,鸡飞蛋打一场空,还欠了一屁股债,一个四十九岁的老男人拖着个六岁的娃娃怎么过日子,包钢不敢去想,生活就像地狱,地狱下面还分层,他觉得自己正在往十八层跌落。
“孩子可怜啊。”范东生没有点明,只是给包钢留了个电话就走了。
包钢摸出手机,没打范东生的电话,而是给另一个人发微信。
……
新的一天,阳光明媚,今天是个大团圆的日子,傅平安和谷清华来到和平小区的老家,这边虽然面积小,但很有烟火气息,范东和傅冬梅乐呵呵的看着大儿子和儿媳,二儿子,还有已经十六岁的赵小辉,大黑开心的摇着尾巴,它现在和傅冬梅最亲,但是看到昔日的小主人也会激动的往身上扑。
傅平安带谷清华上楼,在自家的小阳台遥望六号楼当年谷清华住过的房间,对面新装了粉色的窗帘,想必是个应届的高三女生住在里面吧,回忆当年,两人深情凝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范东生也上来了,向嫂子介绍当年家里的布局,外带讲点傅平安的糗事,扯着扯着就说到自己的学业,如何从一个不上进的后进生考上了警校,这些故事谷清华都听傅平安讲过,但是从没脸没皮的范东生嘴里讲出来又是另一种味道了。
说到树人中学这一段,傅平安分析说,皮爸当初很可能是替人顶罪的,真凶大概就是韩梅。
“为什么皮爸心甘情愿顶罪呢?莫非韩梅的第一个孩子,其实是皮爸的种,他俩合谋杀了人,或者是韩梅动的手,不管怎么样,一个人背锅总比两个人都进去要强得多,孩子还在襁褓中,跟着母亲比跟着父亲更合适,再说皮爸也没打算投案自首,他亡命天涯二十多年,直到东窗事发,这样的分析是最合理的。”傅平安说。
范东生不服气:“他为什么要认罪呢,又不是他干的,再说过了二十多年,再浓的感情也早淡了。”
傅平安说:“他认与不认,区别不大,唯一的目击证人是韩梅,当年又没有摄像头和基因检测技术,你说法官是会相信一个死了丈夫含辛茹苦带大孩子没改嫁的女人,还是相信一个逃亡了二十多年的当年的流氓阿飞呢,韩梅后来的日子过得也不好,孩子十几岁就死了,这导致她不但不感谢皮爸替她顶罪,甚至见死不救,如果她不是恨皮爸,哪怕作证说当年老公是自己跌下楼摔死的也行啊。”
“这个女人太无耻了,现在她想起皮爸的好了。”范东生哼了一声,忽然他手机响了,接完了电话说:“不好了,包钢失踪,小玉也被他带走了。”
傅平安说:“赶紧找,韩梅想杀包钢可能不仅仅因为赌博欠债。”
范东生一拍大腿:“卧槽!”匆匆下楼去了。
“你们在说什么?”谷清华表示听不懂。
“这个世界有很多龌龊的角落,你永远也不要知道为好。”傅平安说。
……
范东生反应很快,他接触的丑恶太多了,再突破人类道德底线的案例都见过,包钢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警方迅速展开调查,通过沿街摄像头发现端倪,包钢领着小玉进入一条巷口,出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了。
不出几个小时,包钢就被抓获,身上搜出五万元现金,他振振有词说这是女儿的佣金,自己把小玉交给一个摄影工作室,专门拍摄淘宝童装什么的,人家愿意帮自己带孩子,还给钱,何乐而不为。
包钢没犯法,他说的似乎也是实情,但这些谎言根本经不起考证,警方突击检查了那家地下摄影工作室,查到数千张儿童sè_qíng照片以及视频,这是一条隐秘的产业链,工作室通过各种手段获取男童女童进行拍摄,挂在暗网上销售,他们不会拐卖儿童,大都是通过包钢这种人渣父母获取资源,赌徒为了翻本什么都能出卖,何况是一个拖累自己的女儿,道上人都知道包钢有个漂亮小萝莉,也知道他欠了高利贷的钱,掮客就这么找上门了,之前包钢和韩梅商量过这事儿,这也是韩梅动了杀机的原因之一。
临到年关,派出所又破了个大案子,捣毁地下制黄窝点一个,范东生立了一功,也给自己添了个麻烦,他不忍心把小玉送孤儿院,于是领回了家。
小玉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长得随母亲,年轻时的韩梅可是副食品大楼一枝花,这孩子从小生活在家庭暴力的阴影下,懂事的让人心疼,她就像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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