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是合家团圆的节日。每年宫里,这一日也算热闹。歌舞笙箫,举杯相迎,虽只是家宴,可是宫里的家宴,自然与民间普通人家不同。结彩掌灯,无数个嫦娥舞者,曼妙搔首,赞赏今儿之月色,吟诵咏月之诗。
墨玉身子极重,也就无缘观望,只在升平楼里漏了个脸,就回了自己的宫中。在那里听一些虚言假语,还不如在自己的宫里,看这些宫女太监笑闹呢!
“哎呀,你做的那个不像兔子,像只驴还差不多。”想容指着强公公手里的灯笼道。“你真的不是阿强,阿强做的灯笼可好看了。”
强公公苦瓜着一张脸,道:“想容姐姐,您就饶了我吧!我都说过好几次我不是阿强了,你再这样,我可要跟娘娘告状了。”
墨玉在远处听着,差点吐出了喉咙里的东西。这声音,这语气,学得还挺像的。远处传来想容哈哈的笑声,“你敢。就算你告诉了娘娘,娘娘也只会向着我,不信,你去试试?”
“好吧!”强公公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小女孩,不禁有些愣神。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经过两三年的时间,已经蜕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想容姐姐,为什么你手臂上有道疤啊?”强公公看着想容光洁的手臂上,一条两指宽的疤痕引人注目。
倒是想容,对这条疤也没太在意,说:“哦,那是娘娘救我的时候留下的,要是没有这道疤,估计现在我早已经到阴朝地府去了,呵呵。”
其实强公公也一事,那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要一打听就会知道。当时所有人都已经昏迷,是贵妃娘娘刺了他们每人一刀,他们才醒过来。他不由得佩服檐下那个挺着大肚仰躺的女子,杀伐决断,毫不犹豫,跟主子就是同一类的人,难怪主子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
檐下。
“娘娘。”碧月走近,半跪在墨玉的榻前,说道:“司空公子那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他愿意配合,这是他送进来的东西。”
墨玉微微睁开眼睛,接过碧月手中的一小包东西,凑近鼻尖下闻了闻。而后无奈地说道:“难为他了,他本就是个局外人,却被我拉进了这局里,这份恩情,也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报答。”
他应该向着司空老爷为他安排的道路慢慢走下去,家世显赫,贤慧娇妻,大好前程。此事之后,他还能不能继续按着原来的轨道走下去,谁也不知道。但他心甘情愿帮他的这份心意,她此生就是舍命,怕也是还不清了。可是没办法,仲庭不在京里,他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他,谁让这孩子的父亲保护不了他们娘俩呢!
“娘娘,这东西会不会伤害到孩子?”碧月担忧地问。
墨玉看着当空中的圆月,叹声道:“不知道,这孩子命苦,还没出生就要遭这罪,我真不是个好母亲。”
碧月低下头来,犹豫了一会,终还是说道:“娘娘,夜公子若是还活着,也许不会赞同你这么做。”
“呵呵。”墨玉讽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心思却在百转。他若不赞同,又为何躲在暗处迟迟不出现。“碧月,你们家主子现在在何处?”
碧月猛地抬起头来,心虚地轻声说:“娘娘,您说什么呢?夜公子已经去了。”
“你不用回避,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没死。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还活着,跑回京城里来做什么?”她不不自恋的认为,他回京里是为了她。复仇对他来说真的是那么重要吗?
“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碧月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也就恢复如常,娘娘这么聪明的人,什么事情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她与他有过约定,如果此生注定了无缘。若她先死,她希望埋葬了她的人,是他。他也说过,如果是他先死,他希望埋葬了他的人,是她。如果这个约定算数,那么运回京里的,不可能只是他的棺冢。
还有,那夜她去夜府,府里已经没有了什么下人。日昇遣散了一些是真的,也有一些大概是他的心腹,隐藏起来了。更重要的是,那一日在御花园里摔倒,依稀中看到一个背影,那个背影太过熟悉了,她怎会认错。后来,她有意无意地问碧月关于她主子的事,碧月总是说得很心虚,她就更加肯定了。“你主子到底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主子在做什么,他只是要我好好照顾娘娘而已。”
想来应该也是这样,碧月应该也不会知道多少。最近刑部和枢密院好像抓了不少的北汉奸细,应该是夜天给的讯息吧!百姓无辜,他终归是良心未泯。只是好像有个叫刘怨灵的,硬说夜天是北汉派在周国的奸细,皇上也不信。人已经死了,往他头上扣什么罪名都是死无对证,何况,因为夜天的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娘娘,主子是爱你的。”碧月揉着墨玉发肿的腿,说道:“主子经常会问娘娘过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吃得怎么样,他只是暂时不能出现在您的面前而已。”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他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吗?”
碧月揉捏的手一顿,而后轻声点了点头,道:“知道。张御医的孩子,现在就在他手里。不过娘娘,不是我告诉他的,他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这还不简单,她无缘无故去威胁张潋做什么?一逼问就全都和盘托出了,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墨玉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碧月,道:“把这东西收好了,别让人发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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