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有你们村牛啊！人少地多啊，余粮多唷！”
“少恶心我们了，今年不也买粮了！”
“那是千年难得一遇哦！”
“也说不定的！自从填了潭后，山下的那些田收成就差了。看今年，如果还是不行，只能把水田改作旱地了……”
“可别，我们还指望着从你们那买点余粮呢！”
“还余粮，我们自个儿都没米下锅了！”
另一个汉子接过话头，说：“稻子不好种，就种麦子！总不至于饿死人！”
“是，是，有地就好办！”
荷花接过话茬，“好好的潭，干嘛要填掉呀？”
“不填能行吗？”那汉子又说道，“淹死人了，兰儿家的小萍差点儿淹死，接着红花家的小孙子真的淹死了。过后那潭不知怎么的，水越来越少，怕是泉眼跑了吧！”
“噢！泉眼都没了，留个死潭也的确没用了！”
“再也没有养龙的潭了！”
“什么养龙的潭，说说罢了！也从没见过那潭里有什么真龙！”
“你们村的仙人脚是真的？谁见过仙人在那儿歇过？”
“起码我们那还有一个脚印！你们呢，连个潭影都见不到了！”
“那还不是拜你们所赐！把我们的风水给炸坏了！”
“好了，好了，不要说那些不着边儿的事了。有个担挑着，不显吃力呀，过来帮我挑一肩！有点儿力气，放在做事上吧！别有事没事的说那些伤人的话！”一个年长点的汉子说道。二人听了，不再说话，挑着担往山上走。片刻工夫，来到半山凉亭，大家把担子歇下，恭恭敬敬地来到亭里，对着亭里的菩萨鞠上一躬。
拜完菩萨，大伙各自找个地方坐下，个个神色庄重，再也不像刚才那样随便说话了。玉兰和荷花走到亭外，她们知道身为女流，这个庄重的亭子不是她们随便待的，就在亭外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用身上的衣服扇着风。谁也不敢叫这两个女子进亭子乘凉，哪怕是一小会儿，他们知道这样会被视为对神明的大不敬，是要被当地村民惩戒的……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等到身上有点儿凉了，就各自找到自己的担儿，再往山前来。过了有一歇之地，那个长些的汉子说道：“还有要去绩溪买米的吗？我是问你们村的！”
“我们都差不多够了！玉兰，你呢，还去吗？”
“不了，挑好几次了，应该够了，不够再到谁家里匀点儿吧！”
“你现在又多了一张嘴了，够不够了？”
“大概差点儿吧！”
“玉兰，你不用去了吧！”一个汉子说，“你一个女人家的，不方便，要不我帮你去挑，反正你不缺钱。花点钱，雇我去，两个来回，不怕你不够！”
“这也是个好办法！”那年长的说道，“讲定，明天晚点出发，只要走到绩溪天不黑就没问题，现在这天也长了，不怕！”
“好，说定，明天早上吃完饭，我就来找你，和你一起去绩溪。你们村还有多少人要去？”
“也还有几户吧！我们一起约好，再和其他村的一起出发。再有个三两趟，就不用去冒险买粮了，一路上强盗不少，没上百人不敢出动！”
“就算这样，我们也要把银子藏好。怕就怕拿枪的强盗，人多也没什么用！”
“拿枪的强盗倒是不多，拿刀的我们不怕。来个三五十人，我们也能将他们放倒！这几年的武也不是白练的！”
“那是，你们还得感谢世良才是，要不是他，你今天能有这么神气？能从强盗手上救下荷花嫂？”
“真的是要谢谢你们呢！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给的！”
“少客气了，荷花嫂！我家那口子，那么贤惠能干，还真多亏了你那张嘴，要不我怎么能活得这么快活！”
“你们俩都不要那么客气了，乡里乡亲，帮忙搭把手，很正常的事，哪就那么客套！”
“是是。”大家说说笑笑地，分作两路，各往各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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