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是软弱无能的讨饶,赌上对方偶然巧得的心软和怜悯,可能会毫发无伤,也可能惨淡收场;要不就是不切实际的反抗,在惹怒对方的情况下,在残酷的现实中顺理成章的被制服,落得痛苦挣扎、甚至失去生命的下场。这两条路,前一条路是赌徒想法,后一条路看似胆大,其实也是赌徒心理,希望能够侥幸逃避。
可她巫颜不能赌,赌注是她自己,一旦输了,就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一阵夜风,吹入暖屋香帐,九枝灯座上的烛火曳曳奄奄,几欲被吹灭。巫颜看向屋内几人的眼睛眨了眨,抿唇一笑的同时,抬起脚跨过门槛,往后退了一步。
屋内青衣男子神情一沉,手中白光微晃,巫颜开口,淡淡道了声,“别慌”。
白衣少年原本已眼帘半敛,似闭目欲睡之状,听闻巫颜开口,眼睛微微眨动,目光再次投向了已经立于门外的巫颜。
门外,巫颜的声音如铃铛急撞,“何必这样慌,你们大雍人处事都这样心急火燎吗,是不是因为害怕拖延一秒就心软手软了?”
她的裙摆被庭院中回旋的风撩拨荡落,影子起落不定。月光白蒙蒙的,落在院中,将巫颜脸上慢慢浮起的一丝微笑衬得似如蒙白纱,看不出深浅,她两手交叠在身后,暗暗缓了一口气,甚是悠然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你们难道就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吗?如此妄然动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一贯喜欢意气用事不顾后果?”
“有趣。”白衣少年从榻上坐起身来,鞋子也不穿,就着白色袜子径直走到正屋的红木椅子上,盘腿一坐,往后一靠,口中又禁不住连连道,“有趣有趣……”
他手上不知何时执了把纸扇,猛地啪嗒一声打开,将他的半边脸遮住了,只露出一双晶亮眼眸,眨也不眨的望着巫颜,他身边的青年男子俯下身来,似乎是白衣少年对他说了什么,青衣男子直起身子后,打了个手哨,瞬间有黑影从檐上直坠于地,伏地聆听,那名青衣男子上前对其耳语几句,黑影瞬间便蹿上了屋檐上,仿佛消失在黑夜中,又仿佛只是重新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
巫颜不知是夜风太冷,将身体吹得僵硬的缘故,她依旧站在当地,任凭那黑影在面前来去而未曾挪步。倒是屋内的那名花魁娘子突然一笑,道,“今夜奇缘,求凤想必是多余站在这里,还是不打扰三哥哥的雅兴为好。”
白衣少年微微点头,这名美人便婀娜转身而去,临过巫颜身边时,微一侧头,笑问,“小姑娘,你可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是谁,你敢这样装腔作势吗?”
巫颜心里蹦蹬一下,被人看穿的慌乱一时没撑住脸上的笑容,她赶紧扭开脸,掩饰着大声道,“我何必装腔作势,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和他都算什么,其实不过都是稚嫩幼儿,还不是要看身后人的身份。”
一边说,巫颜在心里一边计算,索性又加了一句,“除非他是皇子,他老爹是大雍硫明帝,才需要我装腔作势弄虚作假。”
求凤本来已走了几步,听闻此话,转过脸来看了巫颜一眼,又看了屋内白衣少年一眼,脸上一时没藏住笑意,于是立即脚下快步走了。
白衣少年在屋内听闻此话,忍不住放声大笑,“这女孩儿真是有趣,模样又深得我心,我刚刚就想着要将她收入我宫中,此刻更不需在想,即刻就带回去。”
“公子。”青衣男子躬身一礼,沉声劝道,“她既然提到了身份,想必是大有来头,万一……”
“没有万一。”白衣少年走下地,朝屋外走来,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身白衣胜雪,黑发如夜,他脸上的笑容一分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分分的猖狂骄傲,“这天下,我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没有本皇子拿不到的东西制不服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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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夏子晏仍身骑马上,他望着巫颜消失的方向,凝视不知已有多久。直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他才慢慢的收回目光收紧缰绳,调转马头,转过身去,那名骑马而来的人放慢速度,在夏子晏面前停下,便是之前惊马的主人。
“九魄,你来了。”
夏子晏淡淡的叫着这名男子的名字,目光瞟过地上死马一眼,顿了顿,道,“我知道惊风已跟随你多年,今日之事,也算是…因我而起,事后,我让人厚葬了惊风,希望你不要介意惊风的惨死……”
“少主……”九魄收回落在惊风身上的目光,再次看向面前的少年时,他眼中的悲伤立即收拾得干干净净,脸上神情严峻,看不出丝毫情绪,他沉声道,“惊风是少主赐予我的,我的命也是少主赐予我的,还谈什么介不介意,九魄这一生能为少主赴汤蹈火,才不算辜负。”
夏子晏点点头,刚开口让九魄起身,就感觉身边不知何时已有什么东西乘着夜色而来。他扭头望去,就见一名少女站在临街伸出的屋檐上,灰色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安静的低头看着他,安静得仿佛是一簌落入梦间的影子。那名少女见夏子晏看向自己,轻轻巧巧的纵身一跃,落在了地上。
夏子晏看清少女面容,眉头微微皱起,淡然道,“是你。”
“是我。”少女答话,面容虽年少,神情却是异于年纪的清冷,一双眸子静静的凝视着人,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确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影子。她对夏子晏轻轻吐出三个字,“跟我走。”
“为何?我并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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