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内老宅的密室,也就是上次徐佑差点被百画带进去的船阁,正调动自成建以来的全部力量,以平时难得一见的高效飞速运转起来。密室内十分的空旷,有点像后世的防空洞,装饰不见奢靡,简单的涂上白漆,跟普通民居没什么两样。整体成格字型,共分作了五间,每一个房间里都有十数名身穿黑色戎服的船工,或记录,或传递,或争执,或商议,大都脚下不停,行色匆匆,一片忙碌嘈杂的景象,但看上去很是干练和沉稳,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没有丝毫的杂乱。
时不时的会有穿着青色褶裙的侍女穿梭在各个房间内,将他们收到的情报集中起来放入一个小小的竹篮内,然后走到密室东侧,手在墙上一推,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暗门缓缓开启,透过白烛的亮光,可以看到内里别有洞天。
跟外面不同,这里虽然狭小,却雅致的很,四周的角落放着密闭的火炉,有专门的管道通风,数张羊皮做成的精美的地毯铺在地上,隔开了地底的湿寒之气,的一刻,敌人都有可能惊觉,然后逃之夭夭!”
“诺!”千琴恭敬的应了一声,又笑道:“船阁上下,必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徐佑一直没说话,四下打量这间密室的布置,方才在外面看了船阁的运作方法,虽然摆脱不了古代那种简单无序的组织结构,但至少意识到了线性结构的重要性,从上到下的分级逐渐清晰,不过还没有具体到某个部门某个人的细致的分工协作。
他随意的看了一眼,放在最上面的一份简报却引起了他的注意:“午时元达出,至湖畔,擒二人归。”后面附着四船夫的处理意见是“着查实回禀。”
徐佑拿了起来,仔细看了一遍,问道:“这是刚刚送来的?”
千琴瞪了徐佑一眼,对他擅自翻动简报十分不满,但当着詹文君的面也不敢多说甚么,接过简报看了看,道:“应该是,我还没来得及看……”
詹文君也接过去,目视徐佑,道:“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徐佑神色凝重,道:“席元达抓的什么人?”
詹文君示意千琴回答这个问题,千琴扭过头道:“秦重!”
秦重四十岁,是船夫中年纪最大的人,面重如枣,乌发长须,平日里为人就邋遢不堪,这次在船阁中待了多日,连袍袖和胡须上都沾染着油渍。听到千琴的召唤,立刻起身过去,先对詹文君行礼,然后对千琴恭敬的道:“女郎有何吩咐?”
千琴将简报递过去,道:“席元达抓的是什么人?”
秦重答道:“眼下还不知详情,但席元达处我们派有十余人不分昼夜的监视,不管发现任何举动,都要立刻回报。这只是第一条反馈回来的讯息,估计下一条很快就会传递回来……”
话音刚落,提篮侍女又送进来多份情报,另三名船夫翻看之后,拿着一张纸递给了秦重。秦重大略一看,从容道:“禀女郎,席元达抓的两人住在西街胡桃巷,于巷口摆摊做点小买卖,没有背景,各有家室,衣食充足,恐为议论白蛇传时牵扯到了天师道,故被席元达迁怒,当下生死不知。”
千琴故意不做声,望向徐佑,看他如何处置。徐佑沉思一会,面色柔和,对秦重道:“你的看法呢?”
秦重没跟徐佑打过交道,但也知道他是詹文君眼前的红人,不敢大意,双手抱拳,执礼甚恭,道:“席元达应该已经听到了些许风声,抓这两人最多问问市井间的传闻,抽打一顿也就放了,不会过多的折磨他们。我认为继续监视也就是了,钱塘毕竟不是吴县,席元达惹不出大乱子。”
千琴也点了点头,赞同秦重的意见。徐佑凝视着席元达的名字,过了一会,突然道:“西街由哪位船工负责?”
秦重和千琴对视一眼,都被徐佑的心智所震慑,西街确实藏着一位船工,在坊间鼓吹民众对天师道的仇恨。‘
秦重忙道:“西街的船工叫刘明义,早年读过书,后来父母双亡,家道中落,为了乞食活命于半年前加入了船阁,是个收集情报的好苗子!”
徐佑猛然回头,道:“万棋,让左彣进来。”
左彣坐在外面的西北角,四周无人,怀中抱剑,优哉游哉的闭目养神。由于派出去太多的人手,尤其排的上名号的高手都派去贴身保护分散各地的说书人,徐佑怕船阁这边有突发状况无法应对,所以让左彣离开明玉山,来城内坐镇帮忙。只是千琴心性刻薄,口中常带讽刺,左彣懒得听,更懒得跟她斗嘴,于是来船阁这五六日,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待在外面,图个耳根清静。这次徐佑拐道船阁,也是为了要看看他这几日待的如何。
“左郎君,徐郎君请你进去!”
左彣虎目张开,心中似有感应,轻轻抚摸了一下剑鞘。
要杀人了么?
方才在外面已经打过招呼,再者以两人的关系,客套话也不必多说,徐佑直接道:“风虎,你和万棋马上到西街去,将一个叫刘明义的人安全带回来。若是遇到天师道的人阻挠,尽量不要动手,实在无法避免,由你自行决断。万棋,你听风虎指挥。”
万棋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分迟疑,道:“诺!”
徐佑很少这样说话,事态应该十分紧急,左彣没有追问细节,道:“请郎君给我一名带路人,到了西街,指出刘明义即可!”
徐佑点点头,转身望着詹文君,道:“夫人!”
詹文君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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