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大臣羊哥亮,一舞羽扇动四方。
巧舌如簧春雷绽,笑语攻心老贼亡。
郎里名琴藏骨颈,避间宝鉴挂七星。
鹤氅纶巾六弦音,不战屈人十万兵。
……
明月如霜,夜凉如水。
楼台水榭,曲苑回廊。
我徘徊在水塘边,思绪万千。
白天的黑蛟龙实在太熟悉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黑云、那闪电和那一声“孽畜”——那时我身着宇航服,距离急救舱不过百米,就是它们让我差点变成了木乃伊。
黑蛟龙与我那次遇袭一定有着密切联系,我隐隐觉得,它之所以恨我入骨,并不是因为山风,而是灵魂深处的我——它尾巴上的伤痕就是导弹的杰作。
难道我是通过宇宙飞船穿越而来?难道急救舱就在附近?是充沛的氧气、活跃的不知名元素、超强的重力造就了远古的强力种族?这些现在还无法找到答案,但我知道与黑蛟龙的梁子早已结下,今天又斩断了它的尾巴,仇怨更不会就此终止,日后必将遭受它的追杀。
记得著名的莫非定律说“如果一件事情有可能向坏的方向发展,就一定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如果羊舌大臣预料不差,黑蛟龙正处在化龙的关键时期,那它就一定会进化成五爪神龙。
我能够击败虚弱的黑蛟龙,却一定应付不了五爪神龙,一旦它进阶圣级,虽天下之大我亦唯有躲藏度日。作为龙的传人,初临异界却成了龙的敌人,命运还真是难以琢磨。
对于将来,我考虑了很久——陌生的世界,我熟悉的只有山风的身体,对武道的修炼根本谈不上丝毫感悟,圣者离我很遥远,实不能期望顿悟成圣来对抗五爪神龙。为今之计,我只有依附皇族,借皇族资源尽快提升自身实力,最好的结果就是找到遗失的急救舱,凭借先进的武器,别说区区神龙,就算是整个神州,都要在科技的威力下颤抖。
曲廊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飘忽顿挫,八成是羊舌大臣。如他所料,岳家对龙尾的兴趣很大,龙尾换雕弓技进展顺利,岳涛太保已经拿走了龙尾连夜炼制软鞭,并约定明日将雕弓技传授给我。从湖瓶口归来后,康王就派人前往中州取雕弓,明日即可返转。康王出品,料想也不会太次。
“水塘秋月,曲港跳鱼,山风君真是好雅致。”——果然是他。
“大臣您好!小子一介俗人,哪有如此高雅。”我连忙转身一辑,“今日还要多谢您传音指点。”
“都是同僚,毋须客气。”
“小子获得新生,对大臣感激不尽。只可惜记忆丢失,见闻浅薄。”
“毋须客气,都是些天地气运,你的造化。”羊舌大臣轻摇羽扇,“士别三日,更当刮目相看。我观你修为气场,已非当日山风,可惜神情迷茫,对老朽态度颇为生疏。”
他踱到塘边,面向鳞鳞水波。秋风渐紧,羊族特色长须飘舞,青衫鼓荡,羽扇轻摇,一派仙风道骨的高人形象。
一尾白鲢跳起,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瞬间钻入水面,只留下圈圈涟漪荡漾,却听不到半点声响。羊舌大臣沉声说道:“大变更时代即将来临,现在正是风暴前的宁静阶段。你已非当日山风,气运当头,断不能封闭自己,失却先机。我看你心中颇多迷惑,可否说与老朽一听?……放心,老朽有旻天白羽在手,你我二人交谈,绝不会有他人听清。”
寒露轻霜,空气中早无半分热意,羊族谋士却总是扇不离手。他手中握的应是康王所赠旻天白羽扇,洁白的长羽间飘着几缕灰白的长丝。
羽扇仿佛是羊族谋士的象征,即便是到了寒冬腊月,它也会挥舞不休,这当然不是为了散热,而是羊族的一项天赋技能——羽扇弦音。
“羽扇”乃是通过羽扇震动配合发音,语速奇快,音频多变。
神州大陆历来奇人异士颇多,其中不乏长耳聆音之人,为防计谋外泄,羊族谋士出谋划策,便以羽扇摇震,传音入密,只有特定的人才可以听到原声,其余人等耳中都会出现乱音。
据说修为高深者还可利用羽扇干扰他人发音,扰乱传闻,变幻莫测,明明一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有人听到的是原声,有人听到的却是“咩咩咩……”的羊叫声,还有人听到的是“我是一只小小的羊……”,更有人听到的竟然是“七月份的伟大,那时……”
羊舌大臣盛名在外,正是此道高手。那日在平阳县府衙,他对县令密语,我听到的便是“咩咩咩”的羊叫声。那时他所持不过普通羽扇,如今圣器在手,效果显然更进一层,竟能使咫尺之内跳鱼无声,今日在湖瓶口,才会毫无顾忌地当众对我喊话。
相传有羊族强者将羽扇功发挥到极致,可以传音千里,美其名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羊族名士文武筹略、威声远著,如果说“羽扇”是其文道的表现,那“弦音”则是其武道的经典。书本上对“弦音”记载颇为神秘,大略是一种利用音波产生的杀招——世人只知五音“宫、商、角、征、羽”,唯羊人擅乐者能通过古琴演绎出第六音,融入琴曲,营造气场,或振奋军心,或虚张声势,或暗藏杀机,使得战场风云变幻,虚实难料,神鬼莫测。
羊人琴曲在大汉流传甚广,公认有《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十面埋伏》、《平沙落雁》、《广陵止息》等十大名曲,骚人逸客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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