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天有别于北国之冬,少见白雪,却淫雨霏霏,如此潮湿的冬季,让人更是头疼。身在屋房之外,即使裹得再厚,也抵挡不住空气中那冰冷的水分子如尖刀刺骨般的寒冷。
大陈建康,都城禁宫太玄殿。殿内金光熠熠,格局宏大,地面上平铺着表面打磨的及其光滑的玄黑石板,给整座大殿添加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厚重感;殿内一条由东至西人工开凿的小河将大殿分割为二,一条玉石铺成的小路由南及北将两岸连接起来。小河之阴,顺着河间小道让出一条路直通殿门,路的两侧,地上密密麻麻整齐的排列着一个个深黑丝绸的方形蒲团;小河之阳,在河间小道一丈远处,一阶阶玄黑石阶通向一把纯金打做,大的有些夸张的龙椅。龙椅的正上方的金色大梁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黑底金字——“天下为公”,四个大字苍劲有力,落笔之人绝不可能是江南满腹经纶的文弱书生,到似军伍中人。仔细一看,左下角落款人竟是大陈开国皇帝——陈云龙。这一切无不显示着这盘踞东南的猛虎——大陈国之惊人国力。
“卯时已至,朝会起始,众臣列班。”一个声音洪亮的站殿官站在太玄殿上唱叫到。
随后众大臣们有秩序的走进大殿,按品级、文武两侧分开,双手持笏板,站南面北,规矩得等待国君驾临。
“恭迎吾皇!吾皇万寿无疆!”众臣下跪行礼,口中齐喝。
小河北岸摆放龙椅的高台上出现了一个身着玄黑龙袍的身影,来人约莫四十出头,却好似一个老头一般,一边咳嗽,一边略显蹒跚的走到龙椅前,缓缓转身,慢慢的坐下。原本尾随在后的两个宫人见皇帝坐定,自觉地一左一右站在龙椅两侧。
“众卿,平身...就坐...咳咳...咳”,坐在龙椅上的人似是用尽了力气说出了这句话,“今日...可有本奏?”
殿内雅雀无声。
站在大殿左侧众臣之首的陆傅宣低着头,恭敬的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道,“陛下,臣有一事相奏,昨日臣家中,有一下人被贼人买通,欲行刺臣之四子陆鸣,若非罗太医妙手回春,小儿此刻已命丧黄泉。而此人之尸首,在臣家后竹林中被发现,尸体附近寻着此物,望陛下恩许臣呈予陛下。”说话间,陆傅宣从袖摸出一物,正是昨日陆通呈上的拿把刻有“孟”字的匕首。
原本病怏怏的明德皇帝那双略显浑浊的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准。”
陆傅宣缓缓起身,左手捏刃尖,右手捧刀柄,一步一步向小河对岸走去。走到台阶前,一名宫人双手接过,走上高台呈于皇帝。皇帝虚弱的伸出右手,将匕首握在掌中,拿到眼前细细端详片刻,随后阴阳怪气道。
“孟卿何在?”
“臣在。”
大殿众臣所列一岸,站在右侧一众文臣为首的一位花甲老臣出班,走到大殿中央的河间小道,陆傅宣一侧,低头跪下,相比之皇帝,这个老头行动自如,身体很是硬朗。此人便是大陈国当朝大司马,孟德弘。
“孟卿...这...咳咳咳...这把匕首上刻有你....你孟家的字号....卿家...作何解阿?”皇帝耷拉着眼皮,将眼神从匕首移到跪在台下之人。突然右手将匕首往前一送,“哐当”一声,匕首落地。站在龙椅右边的宫人赶紧拾起,双手捧着利刃,走下高台,来到孟德弘前将其递上。
孟德弘挺起腰板,双手一揖,爬满皱纹的老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回禀陛下,如若老臣真的意在陆四公子,所派之人怎会使用如此显眼的兵器,还望陛下明察。”
“老公相,那依你看,谁会...谁...会嫁祸于你孟家阿”
“臣不知,还望陛下明察”
“廷尉朱能...何在?”明德皇帝唤道
“臣在!”
众臣中走出一位,满脸横肉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煞气的胖子。
“此事着廷尉朱能力查。”皇帝虚弱的说了句,挥挥手示意高台下三人退下。朱能、陆傅宣和孟德弘唱了个喏,起身一揖便退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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