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时候,我又被妈妈接了回来。又开始和妈妈,外公公一家生活在一起。
素芬是外公从自家唐兄那里叫来给妈妈看孩子的女孩子,年龄十四、五岁的样子。那时候我一放学就喜欢跟在背着弟弟的素芬的身后满世界转悠。
素芬的妈妈,我那个劳模的舅妈长什么模样我已经很模糊了,记得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女人。素芬爸爸去世的时候我换没有出生,因此关于素芬妈妈执意改嫁的事情也是我出生前的事情了,经常听人提起,于是就知道了这样一件事情,也因此在脑海里有这样一个为了爱情坚持己见的女人。我经常将她和所有度过的和看过的文学作品或者电影里的主角联系起来。大人们总是以那种不以为是的口吻说这个女人的时候,我却以一个小孩子的心态吃惊之余跟着崇拜这个女人,她在我心目中简直就是英雄。
那是真的,我真的将她当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
我真正见到和对素芬娘有深刻体验的事情似乎没有,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映像深刻,使我对这个女人有了深刻的印象。和卧车相比,素芬的妈妈怎么看都是一个常年在天地里,在灶间,炉台忙呼的女人。卧车后来做了她的婆婆。做她的婆婆,其实卧车是一百个不愿意,她看不上土里土气的素芬娘。虽然她看见我的时候总是堆上一脸的笑容,老远就招呼我。每每路过她家的矮墙,矮墙上就露着卧车一张白骨精样的煞白的脸,冲我打招呼。妖里妖气地向我打招呼。可是那时候我不认为那是妖里妖气。妖里妖气是后来占大以后成年人灌输给我的。因为那时候我其实是没有任何分辨能力。那个女人长得怎样,穿得怎样,或者那人的人品,我哪里会看那些。直到很大了也不会看,更何况小时候。我只是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看多了,觉得那卧车几乎和白骨精长得一样。后来我喜欢上了绘画,最喜欢的却是画白骨精。我能将白骨精的那道夸张的柳叶眉,那对夸张的凤眼,和那艺术化的鼻子,以及那红唇画得更原版一般无二,还有那身形,以及那些古代女妖精身上穿的长袍,配饰,飘逸的裙带,随风起舞的头顶的花翎。白骨精从视觉感官上无疑是可以迷惑我的。我怎么会想到她是反面角色。可是卧车那张脸分明就是白骨精那张脸。好看,现在想起来。
白骨精卧车喜欢我,大约仅仅是因为我也是个漂亮的女教师的女孩子而已。和一般的农村女孩子不一样的是。我毕竟是妈妈的女儿。爸爸在县上做县长秘书,后来又到了大城市。隔几个月妈妈和我就会收到爸爸从城里寄给我的漂亮衣服,文具,玩具等等。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金黑皮校长和他的女儿金玲,以及周老师的养女方芳,她们的爸爸和妈妈经常要爸爸给我买漂亮衣服的时候顺便给她们的女儿也买。因此我们三个丫头经常穿一样的衣服。最多在颜色上有区别。记得小女孩穿的有一件灯芯绒的衣服,肩膀以下,胸口上方是两朵漂亮的花朵。大人们商量好,并没有告诉我们孩子,因此等爸爸的包裹打开的那一瞬我立刻欢呼起来。一件紫红色,一件天蓝色,还有一件黄色。妈妈非说那件蓝色的是个弟弟的,那明明是女孩子的衣服,更何况弟弟还那么小,他怎么可以穿。
搞不清楚是爸爸疼爱弟弟还是妈妈故意逗我。我和妈妈的矛盾从一开始就有,我们经常一件不一致。尤其是她将我扔给祖母以后,那太有损于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了。搞到最后,我一直感觉我不怎么在乎妈妈。因此和妈妈之间经常会有战争发生。
后来那件蓝色的绒线衣穿在了金铃身上,那件黄的的穿在了方芳身上,我还有些迷惑。可是那时候已经不是我可以管的闲事了。金铃和方芳看着我穿那件紫红色的绒线衣,三个小女孩子议论谁的花更好看。因为每款有上的花型都不一样。小女孩子都知道她们的衣服是我爸爸从城里帮她们买的。我因此感觉有些自豪。这个时候感觉到爸爸还有些用。可是他一直在遥远的地方,又不可以陪我跳方。这样的额游戏只有小伙伴陪我。甚至连说话预言沟通这样的事情和我爸爸也鲜有经验。因此老大不小了我们父女坐一起只会议论国家大事。除此之外父女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有时候感觉退休以后的爸爸很孤独就默默地陪他看看电视。他老人人家有时候还烦你。因为退休在家的爸爸还一本接一本地写书。可忙呼。后来才知道这个私塾里出来的男人古文能力都十分了得。因此更加佩服他。
让老爸没有想到的是我也偷偷写书,他一年写一本,我一年可以诌十本,他不会用电脑,可是我却会用键盘敲文字。这一天还坐在出租车上和司机聊天,说道老子与孩子的关系。我笑着说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呀。他们都说我象爸爸。可是我的女的。女的咋了也是爸爸的女儿不是。
还是外公和我在一起自在、快乐,外公和我在一起即便不说话,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外公头以仰,身子一抖,抄在袖筒里的手纹丝不动就展颜一笑。
“笑嘛,笑嘛,外爷。你笑啥。”我知道外公总是有许多笑的理由。
我们到城里生活以后,年老的外公每年都会来看一次我们。小时候外公每次老城里不是带几只鸡娃娃让我们养着,就是大老远从乡下带一筐玉米棒子给我们,后来生活好了,城里啥都不缺了,外公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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