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之下,烟雨飘摇,这段时间的藏剑谷,是开始变冷了。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秋雨的凉意,吹湿了行人的头发。天中阴云微聚,遮得天光不明,整个山谷都像是披上了一层轻纱,看起来灰蒙蒙的一片。
山谷的最深处,那敲打金石的声音依旧还在响着,远远的听不清晰,但是等到靠近时,声音便越来越响,直到最后显得有些震耳欲聋。
细看过去,果然是一个山人还站在那里,拿着手里的一柄铁锤,砸着身前的一块顽铁。
这山人,便是宫不器。
他也依旧是那副野人的打扮,没穿上衣,身下只穿着一条棕色的破裤,赤着脚踩在地上。头发又长又乱,胡须卷曲着盘在胸前。
细雨落在他的身上,顺着他山石一般的背脊滑下。他却恍若未觉似的,继续握着已经被雨水打湿的铁锤,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
每次挥舞,铁锤都会带起水花一片,落在金石上,溅落无数水滴。
直到落在他身上的雨突然变得小了些,宫不器才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头顶。
那里的峭壁间,正撑着一片蕉叶,遮去了他头上的些许雨水。
看着蕉叶,宫不器笑了一下,随着一声闷响,放下了手里的铁锤。
“毛贼,这次你又给老子带了什么吃的。”
雨里,他的声音很重,在山谷间传响了开来。
等到他的声音渐渐隐去,峭壁上才传来了一个回声。
“我这次没给你带吃的,我这次想求你帮个忙。”
“哦?”山谷下的宫不器挑了一下眉头,俯下身子,盘坐在了地上,对着峭壁上挥了挥手说道。
“下来说话。”
话声落下,一个呼吸之后,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宫不器的身边。
那是一个白衣人,和一个穿着灰布衣的女子,他们正是李驷和术虎女。
看到李驷时,宫不器并没有怎么在意。
反而是看到术虎女的时候,他的目光停留了半响,随后才点着头,对李驷笑着说道。
“有归宿了,不错。”
“这是我表妹。”对于旁人的误会李驷该是已经习惯了,头也不抬的解释道,撑着蕉叶找了个位子,与术虎女一同坐下。
术虎女虽然神情微动,却也没有说话,对于李驷的这些朋友,她一般都不会说什么,一是因为她本就不擅开口,二是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驷的朋友通常都是怪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怪。
握着自己身边的锤子,宫不器神情微妙地看了两人几遍,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老子不懂,你还是先同老子说说,你来找老子是干什么的吧。”
“嘿嘿。”李驷坐在了下来,贼笑着搓着手说道。
“你不会一点都没听说过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听着李驷的话,宫不器翻了白眼。
“待在这深山里,就算是天大的事老子也听不到,江湖上的那些流言,还没老子的锤子敲得响。”
这说的也确实没错,李驷抿了一下嘴巴,除非金人打到了藏剑谷,否则宫不器该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那天下召集令这东西,你总知道吧?”李驷转而问道,他是有些担心宫不器连这都没听说过。
“这,老子还是知道一些的。”宫不器的语气顿了顿:“当年文简那小子还同我提起过这件事。”
曾文简,就是如今藏剑谷的谷主,对于他,李驷有些了解的,但是两人算不上熟悉。
“那就好。”李驷点了点头,这就好解释了,他还担心宫不器已经完全与世隔绝了呢。
“朝廷发出了一枚天下召集令。”思量了片刻,李驷开门见山地说道,同时用手指了指自己:“我负责帮忙联络一些人手。”
“你现在替朝廷办事?”宫不器有趣地打量了李驷一眼,替官办事的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倒也不是。”李驷大概也觉得有些古怪,否认宫不器的说法:“只是因为我跑得比较快,所以顺便帮个忙而已。”
所幸宫不器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结,继续问道。
“那朝廷为什么要发布召集令?”
说道这里,李驷的神情稍微严肃了一些。
“因为北地金人南下,江湖里出了内鬼,以至于边关告急,朝廷才出此下策。”
“内鬼?”宫不器的眼神一冷:“老子最看不起的这种人。”
说着,他横了李驷一眼:“所以你是来让我帮忙抓内鬼的?”
可接着,他就又摇了摇自己的头说道:“不该,如果是这事你不该找来我。”
确实,这种事情他帮不到什么忙,对此李驷也很清楚,因为他常年待在深山里根本就不知道多少江湖事,而且单论脑子来说,他还不一定有李驷灵光。
“呵。”李驷看着他轻笑了一声,说道:“放心,内鬼的事情会有人去解决的。我来找你,是要找你去帮忙打架。”
“打架?”宫不器的眼睛亮了一下:“打架好啊,打架老子在行,打谁?”
“打金人。”李驷勾着嘴角回答道。
“打金人。”宫不器念叨了一声,随后也跟着李驷笑了起来:“打金人也好,打金人不沾恩怨。”
“确实不沾恩怨。”李驷肯定地点着头。
江湖人最怕的就是沾染恩怨,而家国之间,不沾私情。
“那打多少?”宫不器又问。
李驷看了他一眼,伸出了三根手指:“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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