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罗谷内,觉空被压制了,那压制住他的不光是对方的人多势众,更是他那颗新生的心。
伴随着这次莫名的新生,觉空原以为看破一层死生,会让这颗鲜活的心变的纯粹,事实也即是如此。
他舍了己,杀了人,然而身无旁骛,正是求道之相。
那不是因为血只染在他的身,而没有滴入他的心,恰恰相反,他的心早已被血浸透,但是,他早已明晓这一切的因果,透彻,所以不执迷。
魔,将诞生,那充斥天幕的血气是如此的妖异,也许别人看不到,但经过生死,以魂噬魂的融合,却让他获得了一丝渗入灵魂的痛楚,这缕痛楚是那么的脆,脆的就像是黏上就不可能会灭的火。
他欲斩魔,本以为穿山越岭便可窥其溯源,然而,无论跨度多么遥远的距离,那隐隐没没的存在始终未有一丝飘移,他放弃了,因为距离的层次终究超越了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他有智,更是在这次开悟后,尤其脑中清明,所谓佛能增慧便是如此吧。更加有智慧的觉空,自然更通佛性,于是他除魔不成,那便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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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空间血气铺天盖地,荒盖四野,而且日趋渐盛。
灵魂离开ròu_tǐ,一旦单独沾染这如魔火般的血气,弱的,立刻被其禁锢,不得往生,受尽灼化之苦,后果究竟是什么,觉空不清楚,但期间必然经历的炼魂之苦,即便他认为自得修业,也绝不敢尝试一二,而强的,如果能逃出这片天地,当然最好,如果修为不足,被其缠绕侵化,最少会被戾**役,发疯发狂。
隐约间,他好像发现了极大的秘密,可惜参照太少,未能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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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可斩妖除魔成就大福报,那便渡人为活,于是,天地间暂时出现了一次小范围的轮回,觉空杀人至死,鸡犬不留,但死后即被其超生,避过一场冤孽,究竟谁对谁错,真是不可知晓。
觉空有思想,而有思想的人且在智慧的指引下,自然极为坚定,即便怨杀不止,但天空中,昭彰的血气已浓厚如墨,那便是不世奇功的业火,焚了自己,救了他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然而,在击杀无名后,他碰到了障碍,这障碍不来自于那片相伴十来年的师徒濡沫之情,更不来自于衾罗谷那不可小觑的战力和赤裸裸的仇意,这障碍来自于他自己的心,他的心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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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枯燥的杀戮中,他没有动摇。即便眼前便是待产妇人,其腹中即是那尚未到来人间的生命,他也毫不犹豫一尸两命。即便是前些年他苦苦追寻,欲杀之而福保一方的巨寇,他也启了心愿,宁愿你世坠地狱,不可此地沉沦炼火。甚至是面对无名那不解,没有丝毫怨怼的眼神,他也仅表示无限的惋惜,此生情尽。
但此刻,他动摇了,身未动,心却乱,乱如麻。魔,这个字,这些时日,他虽不是日日说,但念于心中不敢相忘,因为他是在渡人,而只有处于苦难中的世人才是应该被佛所拯救的对象。
他自嘲没有能力,像那至上佛陀一样,给魔一方天地,给其一片恕饶,渡其彼岸,但也要救世为怀,普渡世人。他一直做得很好,即便是新生前的他能力不足,心未有如此晶明,智慧更是略有不如,但是那时的他默默的在做,善事无大小,做得同样十分有意义。
就像过往一样,他一向做得很好,即便于此刻前,亲手刃了爱徒,那也是一片慈爱之心。可是他在这里碰到了障碍,而世人在遇见障碍时便会胡思乱想,他不是佛陀,没有烦恼,他也是人,即便悟了自己几片晴天,那也不是堪破所有妄念的至圣。
今天,现在,他犹豫了,即便渡人于真,问心无愧,然而障碍却出的如此之奇,来的如此之怪,思绕不过,心穿不通,碍于此,如撞石。
在他的理解中,徒儿无名本应高高兴兴的超脱,这些与他有些关联的人却不舍,世人多痴愚,这本可理解。
而他们心中,有魔,却竟然是自己,世人多虚妄,这也可以理解。
魔,在心中。我怎么动了嗔念,难道我真有不可妄动之念?魔能在对方心中,而这魔竟是自己,更能在自己心中,那魔是什么?我不是佛陀,魔念自生,莫非我的魔动,是否在方不知间已映射在对方心间?
他忽然发现,自新生后,他实实在在救的到底是别人,还是自己?从未管过别人是否意愿,便欲强渡,这是否是痴妄之念,心魔之征?可笑自己,魔已升,念难平。
念头乱了,心境大变,觉空的攻守自然不得章法,正好助长了衾罗这种蛮横的打法,加上不厌其烦的骚扰,觉空冷不间背部被一把巨型槌棒横上扫而过,这本不算什么,那金身法相本随心念间开合,区区灵器仅靠毛僵蛮力驱使绝不可破,然而此刻,他却身形一颤,一口鲜血喷出,竟受了轻伤。
这仅是开始,一步错,步步错,衾罗的猛攻加上各种飞来之器的骚扰,觉空想反抗,却只能勉强防守,破绽更叠,甚至有修为较高,胆量过人的毛僵仗着强横的身体,见缝插针直接近身攻击,巨大的冲击声连番响起。
“砰—,咚--”巨响不时传来,形势对觉空更为危险,在他犹豫不足几息间,很多毛僵掺杂攻击,已然把近身攻击使用的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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