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地牢,高胜寒吩咐燃多几支火把,认真打量沒什么印象的齐王。
铁栏栅后木质单人床上躺着一个人,身形消瘦却英姿不减,身着褐色土布衣裳,袖口略有磨损和脏污,应是在逃亡途中乔装成百姓企图混蒙过关,结果还是被识破了。
在这样交通不便利信息不发达的情况下还有人能认出齐王并将他捉住,高胜寒不得不佩服。若不是邓公公确认过此人身份,她真想问一句:你哪位?
这个沒被侄子皇帝认出來的皇叔在睡觉,或是纯粹不想见人干脆闭眼。
单看面容,虽说胡子拉碴好一段时间沒有修整了,可不得不说,这是一位美大叔,五官清俊,身形颀长。皇族的基因向來不差,妃嫔足够美貌,后代自然也难看不到哪里去。高胜寒甚至是相当欣赏这样有品位有风韵的大叔的。
可惜,在对方出损招截胡自己钱粮并很可能想要弄死自己好取而代之这样的大前提下,再多的好感也变了质。
高胜寒在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椅子上铺了一块狼皮褥子,可在这地下不知道多少米的地方,她还是觉得森冷。
突然有些后悔沒多穿两件衣服下來。
“不知朕的好婶婶还有堂兄弟姐妹侄儿们是否安置妥当了。”她慢悠悠开口。
邓公公洞悉圣意,微微躬身回话:“回皇上,大家伙儿都在后头路上呢,不日即可进京。”齐王是要犯,王大将军不敢有所松懈,先行一步走隐秘的山道将人给带回來,齐王的家眷幕僚都在后头大部队押解看管,约莫还有六七日路程。
“哦?倒是个好消息,很快就可以跟皇叔团聚了。”说着斜了栏栅后一眼,“到时候一家子一块儿上路,也好相互有个照应。”高胜寒笑嘻嘻的,亲热的唤了声,“你说对不对?皇叔。”
齐王睡着了般,并无反应。眼皮甚至连一丝动静也欠奉。
高胜寒不无惋惜的说:“只可惜朕的小侄儿不过三岁稚龄,身娇体弱的,别在路上病倒了。”
齐王还是沒反应。高胜寒冷笑一声,“皇叔还不知道吧?我军盘查过往旅人的关卡捉到二十四名带着三四岁稚童行走的乡民旅人,全部扣押起來,请了你家的好奴才前往辨认。你猜怎么着?”
她唇边浮现一抹残忍的笑意,丰润的唇瓣缓缓吐字:“除了有乡里保长街坊里正确认无辜的那二十个孩子由其家人领走,剩下四个稚童的來历很有趣呢!皇叔要不要听听?”
也不看对方反应,自顾自说道:“这四个孩子说起來也跟皇叔你有些关联。一个是你家里买來的孩子,据说是要给小世子做玩伴的;一个是你家奴才的儿子,被婶婶的陪房嬷嬷抱着;还有一个是你门下清客在半路捡到的。这剩下的一个,,”
高胜寒故意停顿一下,看对方还是一丝反应皆无,连耳朵也沒有动一下,心下暗恨,却也不得不佩服此人心性坚忍,若不是此番歪打正着撞破他的阴私,过得十年八年的,,不,也许不用十年八年,经营得好的话,三五年后,成为阶下囚的沒准就是自己了!于是再也不敢有丝毫心软,冷飕飕的给了他最后一击:
“虽说饿了几日孩子面黄肌瘦的,身上也穿得一般,可他却不该贴身藏着一块羊脂玉佩!若朕沒记错,那玉佩上应当刻了盛世的盛字?盛哥儿,高永盛?”
齐王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森然斜睨一眼。眸中透出的冷芒就是见惯各种眼色的高胜寒也不由后背生出些许凉意。只是,天生大胆又长时间处于高位已让她忘记了害怕。她早已不是初來时那摸不清状况的吴下阿蒙。
“想來是下边传话失误,也许是盛哥儿的玉佩被人盗走也不一定。皇叔不如放宽心,届时定能与家人团聚。朕还有事,就不打扰皇叔清静了。”高胜寒笑微微的,礼貌的打了招呼,起身告辞。
“恳请皇上告知,那个奴才是谁?”齐王缓慢的开口,声音嘶哑暗沉,带着浊音,应该是受了风寒。
高胜寒脚步微顿,沒有转身,轻飘飘抛下一个名字:“孙茂。”语罢,快速离去。
孙茂,齐王府外院二管事,在逃人员。据说是齐王的得力干将之一。
出了地牢,七拐八拐回到地面,晒着暖洋洋甚至是带着些许热意的阳光,高胜寒长长吁出一口气,压抑的心情稍有好转。
邓公公一直跟着皇上走到御花园一处开阔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沒有人靠近,这才压低了声音问:“皇上,奴才有一事不明。”
高胜寒笑,“可是那孙茂?”
“不是。”邓公公腆着肚子凑近,小小声问:“皇上如何知道小世子……咳,那个逆贼的孙子,被人带走了?”这件事王家每次派人來奏报的时候他都有跟在一旁侍候,皇上听到多少他也知道个大概,那三岁娃儿的确是跟着齐王王妃还有世子妃一块被抓了,皇上又是哪里知道是假冒的?说什么路上设卡盘查出二十四个小孩儿更是沒有的事!
邓公公脑子一个激灵。“莫非,是诈他?”
高胜寒笑的得意。“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才更有说服力嘛!”
那小娃儿是冒牌的她也只是看小说多了胡思乱想瞎猜的,至于玉佩,每个宗室孩子出生的时候做皇帝的哪里沒有一点表示!且世家大族多半都会给重视的孩子佩戴玉佩玉环扳指什么的,一般会有特殊标记,再结合被抓的齐王家男丁身上都带有玉佩,小豆丁也有一块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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