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禀相公有一阵子未见,这位便是景王殿下?徐怀与家叔都是武人,不懂什么礼数,还请殿下见谅。”
“你王家数代忠良,你父亲更是大越千载难逢之良臣,十数年前谋夺云朔以全大越藩篱,实乃远见卓识,但奈何当时能看到这一点者寥寥,而朝中奸佞不容你父,以矫诏残害,又奈何当时朝廷奸臣当道,竞相遮掩,父皇他也被欺瞒,致你王家蒙冤到今时,也致使边事彻底坏于奸佞之手,悔之已晚……”景王赵湍开门见山先提及矫诏案,惋惜的感慨道。
然而徐怀无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翻陈年旧案,但见他叔父王举颇为激动,知道这一点对王家人极为重要,也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听景王说下去。
“缨云养于宫院,娇横惯了,也不知道你们冒雪从府州千里驰归是何等的辛苦,之前多有刁难,我叫她给你们赔罪!”景王赵湍将赵缨云拉到前面,要她给徐怀、王举等人赔礼道歉。
徐怀看了赵缨云一眼,再看站在众人之后的朱多金,身旁还有一名雍容妇人悻悻作色,猜她便是荣乐县主。
“我等从府州仓皇而归,忧于时局形势,无心礼数,也不觉得郡王有什么刁难之处,”
徐怀推演赤扈骑兵十天左右就会杀到黄河沿岸,他哪有心情在这种破事上浪费时间?直接问景王,
“却不知殿下为何事而来?倘若是为虏兵之事而来,那还请殿上与王相一并到楼上说话,恕徐怀此时无暇顾及这些繁文缛节!”
赵缨云性子虽然不跋扈,但心想人又不是她赶的,她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蛮横的话,心里当然一百个不情愿——然而她好不容易抑住心里的别扭劲,正酝酿这赔礼道歉的话该怎么说出口,却没想到徐怀竟然拽着她父王、王相以及朱沆直接上楼去了?
一句客套的话都不说,真的合适吗?
自己堂堂一个大越郡主,从这莽汉嘴里讨一句客套的话,真有那么难?
再不济,也应该让她将好不容易酝酿出来、藏有一些机锋的道歉话说出口才是啊!
再看她父王竟然头也不回的与王相、朱沆,跟着这几个莽汉上楼去了,赵缨云性情再温和,这一刻也满腹委屈,抿着嘴站在那里不吭声,泪珠子都快要滴下来。
荣乐县主与长女朱多金更是气急败坏,虽说景王没有直接训斥她们,但有什么比被彻底无视,更挫伤她们自尊心的?
她们气急败坏得想翻白眼。
倘若仅仅朱沆在场,荣乐县主打娘胎带出来的脾气此时一定会发作出来,但景王、王相在场,她们非但得忍住脾气,都不敢甩手走回朱府去。
荣乐县主这会儿将气撒到朱桐头上:“你这个小没良心,没看到你娘跟缨云一路跟着小跑过来,都上气不接下气了,还不去晓得搬两张干净凳子过来?你这没眼力劲的蠢货,什么时候能学得机灵点?”
“这事怎么又挨到我头上来了——徐怀这莽货就不是能拿权势欺压的!”朱桐自认倒霉的嘀咕着,喊店家将旁边的桌椅,恰到好处的移到他娘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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