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阿痴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一双明胶色塑料高邦胶鞋,柱了个粗木拐棍,踏过厚厚的冰雪,也赶到了丰顺公司的污水处理站。
他叫老田,个头与阿痴差不多大,但是虽然是位年近七十的老者,但是老人家却依然身形健硕,干起活来依然很麻利也认真,老田的家,也在丰顺公司北面那个村子里,由于原先那个黑炭头因为偷钢筯摔了下来,而不能工作了,所以此时已经升为车间主任的阿月临时叫了她这位大伯来帮忙。
老田是个拥有三十多年“霾”龄的老“霾”,年轻时在村里过的是坐办公室,捧茶杯,看报纸的逍遥日子,由于退休的时间较早,而当时华国的“赖保”制度还没有建立起来,所以他老人家所拿到手的福利金也少得可怜。
从厨娘老杨那里,阿痴得知,老田先前置下了三处房产,老人家将两幢三层小楼都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而自己和老伴则搬进了原先小破屋独立生活。
阿痴后来实地去看望过老田一次,椐老田自已说,这间由泥胚垒起来的小破屋原先是用来堆放柴火的,而且一到下大雨的时候又湿又潮,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老人家的固执,使他和两个亲生儿子都有矛盾,试问,他如果不住在这里,又能住到哪里去呢?
“诶,阿痴,你先等等,别这么要紧地走过去。”老田用严厉的声音连忙叫停了试图以身犯险的阿痴。
“噢,老田,你来了。”阿痴应承了一句,接着转过脸来望了望,不远处满面愁容并且白发苍苍的老田,说实话,此时的阿痴,真有踏上那“悬崖”般危险的作业平台的冲动。
“阿痴,你可千万别过去,这水泥预制板上的雪已经被冻住了,你进来坐会,我先帮你用开水把它们化掉。”老田继续说道。
“噢。”阿痴应了一声后,便向老田所在的泵站屋走去。
这间泵站屋的功能其实和阿痴所住的两间新房子差不多,只是建成时间较早,略显破败些,泵站屋里原先也是有抽水泵的,在王老板来林州办厂子的形式始那几年里,丰顺皮革公司的工业废水是不用经过任何处理,就可以通过这泵站屋的这台水泵直接排放到河里去的。
后来,环保上就不行了,将水泵拆掉后,泵站屋就变成了这两个舀污泥的老头在工作之余,聊天歇脚的地方,在黑炭头在的时候,阿痴专门走远路,绕过这间泵站屋走的,但自从老田顶替了黑炭头后,阿痴便偶尔有事没事就到这间泵站屋里坐坐,老人家也很乐于和阿痴聊,至于另外喜欢没有瞪人的那个,就让他在那里一声不吭地瞪着好了,习惯了也就那样了。
阿痴的小电饭锅和电水壶都是自备的,他还用过一段时间的“热得快”,但是那玩意儿,烧起来实在危险而且沉淀物很多,后来,又改回用电水壶了。而泵站屋里的电水壶却是属于丰顺公司的,自然而来地每天的使用频率自然也会高很多,在冬天时,老田在下班时还会经常提两瓶热水回家,给卧床不起的妻子洗漱。
“渍,渍,渍”,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电水壶里的水就沸腾了,接着老田二话不说,左手拿着一把竹扫帚,右手提着一壶滚烫滚烫的开水就朝着那个落满积雪的作业平台上走去,然后,阿痴见,老人家弯下腰来,浇一些开水,清扫一段路,再浇一些开水,再清扫一段路,如此反复,他足足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把两块水泥预制板上的积雪打扫干净。
“好了,老田,你回来吧。”阿痴有些愧意地对此时站在作业平台上的老田说道,要知道,这本来应该是他应该做的事。
“阿痴,你别过来了,再把泵放下去是吧?”老田说着,把手中的扫帚和电水壶放在了脚边,然后指着铁葫芦那油腻腻的链条问道,由于天气实在太冷,老人家每说一句话,口中都会冒出一大团白色的热气。
“嗯,是的,不过,老田你还是回来吧。”阿痴点点头回道,阿痴之所以这么坚持是因为,为了保持铁葫芦的灵活性,阿痴得常年链条上添上牛油,所以即使是他自己,在操作这台水泵升降时,都必须戴上黄色胶皮手套才能操作。
“不,阿痴,你看着,够了的话,你说一声。”老田说完,便用带着纱皮手套的手,拉起来那油腻腻的链条。
在一阵老人家的“吭哧吭哧”喘气声与铁葫芦很配合地“咣咣咣”的美妙合声中,这台调节池的大水泵终于降到了它的吃水线上,最后,阿痴合上电闸,这才算是终于把这天要处理的污水抽了上来。
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就要靠朋友了”。
可是当阿痴再次向老人家表示感谢时,老人家却大笑着对阿痴摆了摆手,并且连声说道:“阿痴,没关系的,不用放在心上,我的手套,回家洗洗还能戴,实在不行我再到阿月那些领一双也就是了。没事,没事,嘿嘿。”
自从那一次之后,直到丰顺皮革公司被迫关门倒闭,华国的江南省再也没有遭遇到如此严重的雪灾,可是,那一年,那个曾经无条件帮助自己的老人,阿痴却永永远远地铭记于心,并发誓永世不忘记。
清醒过来的华国人,再次回首,那个对华国的年轻人来说,有些遥远的“霾”时代,不肖说,那个“霾”时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可以称之为一个好时代,可是从那个时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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