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还没有到客栈,已经看到汪一恺气冲冲地从客栈里出来。他急忙上前行礼:“汪老伯好,是刚到京城吗?”
汪一恺刚要回话,却猛地咳嗽起来,咳得直不起腰。孟雨急忙扶住他,替他轻轻捶打着后背:“汪老伯,怎么真真姐没有在您身边?”
汪一恺说不了话,却只是摇手。
孟雨又说:“汪老伯,我陪您回客栈,去取您的药吧!”
汪一恺却不理他,只是闷头一个劝儿的往前走。孟雨不放心,只好跟着他,走出一条街,汪一恺才渐缓了脚步。他暂时止住了咳嗽,对孟雨道:“和义庄一路的波折,你也是目击者,我们去酒馆喝一杯,老伯和你聊聊。”
虽然是白天,小酒馆的光线并不好。因为不能开窗,屋里显得很昏暗。孟雨道:“汪老伯,您都咳成这样了,别再喝酒了。既然不愿回去,我让店伙帮您煮点梨水吧。”
汪一恺道:“别麻烦了!”
汪雨笑笑:“这有什么麻烦的,当初萧大哥对您照顾得真是无微不至的,你年纪大了,这么冷的天气,身体要注意了。”
提起萧梦时,汪一恺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当年梦时还在军队里的时候,我跟他接触得很多。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就是太高傲了,半点不妥协。给皇上做事,哪个没有些委屈。”
孟雨将伙计端来的酒杯接过来,放到自己面前:“给我伯父拿些梅霜白来,烫热了送来。”汪一恺没有坚持再要烈酒:“孟雨,你真是善解人意。其实梦时虽然狂傲,但待人好起来是真好。伯父活了快七十岁了,虽然也有武人的脾气,但是为了和义庄的生存,也是做了很多违心的事,说了很多违心的话,忍了很多不愿意忍受的屈辱。”
孟雨道:“孟雨也能感同身受的,因为爹爹也有同样的经历,被奸人所害。事实上,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真正害父亲的人是谁,可他还为了那个皇帝呕心沥血的。”
汪一恺将那杯秋霜白端起来,喝了一口,果然这酒是性温而润肺,流过喉咙暖暖的熨热了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舒展起来。
“小皇上登基之初,孟大人是在太皇太后支持下,用铁腕镇住朝局的。但到了今天,各种势力仍然没有完全臣服,想夺取权力的人总是有,而且既然是追求权力,就什么手段都可能用出来。孟大人身在明处,遇到的危险也并不会只在那一次。只是他确实杀伐决断,胆识过人,才将国朝的局面撑到今天。”
孟雨又大胆地问了一句:“伯父,您跟我舅舅见过面了?”
汪一恺哼了一声:“应正云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我这把年纪了,发通脾气,一走了之。和义庄我不要了,让他随便管。虽然张大谦该杀,但这件事情,让我们两个再无重修友情的可能。”
孟雨道:“伯父不要这样使气吧,您是和义庄的领袖。真真姐在庄里确实力不从心,如果您在,或许张大谦也不会走歪到这种程度。”
孟雨给他添了一杯酒,又将伙计刚煮好的冰糖银耳莲子羹拿了过来:“店里只有冻梨,没有鲜梨好,您喝这个吧。”
汪一恺接过来:“小东西,果然说你善解人意是不错的----对于和义庄,我已经没有什么想头了。我的病已经很不轻了,只有我自己知道。现在我担心真真比担心和义庄要多得多。如果和义庄留给别人,我会不放心真真,而应正云拿走了,他就必得对真真负责。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真真太单纯,若被奸人左右了和义庄,庄子没有了事小,真真的性命都有危险。”
孟雨的心一沉,汪一恺对自己这番话,不是随意说的。确实汪真真是汪一恺最大的担忧了,她没有成亲,没有人可以依赖,却有和义庄这样一个棘手的东西握在手里。汪一恺果然是有远见的,他如果有不测,汪真真一个亲人也没有,所以他用和义庄换来应正云对汪真真的照顾。
然而于公来说,庄正云毫无疑问会照顾汪真真,但显然汪一恺并不知道汪真真和应正云的特殊关系。这层关系使得应正云为了避嫌疑,反而不能去经常接触汪真真。
孟雨劝道:“汪伯父,你不用担心,焦鹏师兄人很好的,况且我们大家都会照顾真真姐和您的。”
汪一恺点点头:“人生一世,走着走着就到秋凉,想想很多事情没有做,很多事情做得不好,很多事情做得让自己后悔。但是,老天不给你后悔的机会了!”
晚上,孟雨将与汪一恺的对话同时告诉了应正云和孟定国。孟定国道:“这其实就是汪一恺通过孟雨向我们交待,只是他面子下不来,不能对大哥直接说就是了。”
应正云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缓缓说道:“他最终还是不肯原谅我。”
孟定国道:“他对你托付了这些事,将和义庄和真真都交给你了,就是对你最大的信任。”
江承天已经从江南飞马赶到京城,既为了马上要来的大朝会,更为了江战的婚事和即将的远行。
江战将成为海西国王的事情,除了孟雨自己探听出来,萧正毅和江承天也知道之外,孟定国没有告诉任何人。
包括皇上和应正云。
江承天替他们租了个院子,江战要在这里举行婚礼。而日后,江承天的想法是,让郭世超和江绿萍住到这个院子里。然而他没有把握郭世超是不是肯接受。双凤山庄已经彻底破败了,禁军统领的一份银子,要养苏北老家的一众人,还有笑笑和玉宝。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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