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的夜,风冷寒凉,悬崖的声,呼啸不绝。
月色皎洁融融,将暗夜的崖底映照成一片明亮之色,青树新生桑桑,将沉寂的孤夜焕发出一派鲜活之翠。
顺着月光而落,崖底深处一颗苍劲的古树之下,两道衣衫褴褛的破碎身影一动不动的躺着,呼吸轻微,好像随时会离世而去。
梦中,又是那片火海断恒,又是阵阵浓烟哀嚎,夹杂剧烈的哀伤袭击心脉,窒闷的压抑让她透不过气来。
“啊……”
昏迷中骤然窒闷惊醒,浑身充斥着疼痛之余,惊觉满面泪痕。
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真实的梦境,让子夜连回想都觉得心中窒闷,急喘着不敢忆及。
剧烈的呼吸,牵动着胸内的每一寸疼痛,猛然想起峰崖上的一幕幕。“百里雪衣……”
“百里雪衣……”
昏暗中托着疼痛的身子左右摸索,焦急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突然,手上一温,子夜不需任何反映的瞬间伸出双手紧紧抓住,然后顺着那个方向向上紧紧拥住他。
“荒山野岭,你便不怕是野兽或是其他人么?”百里雪衣平缓声音询问,却难掩其内心惊诧。
“我记得你手掌的温度,温温的,比我的暖,却又不炽热。”静静的拥抱,感受他的心跳,然后心就慢慢的安静下来,不再恐慌。
百里雪衣就这样任由她抱着,听她哑着声音说着最动人的话语,不动不躲,只眉头微皱的思索着什么。
“对了,百里雪衣,你的腿怎么样?咱们从那么高摔下来,怎么会没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突然,子夜松开他的怀抱,开始对他上上下下的检查,尤其是他的双腿,子夜一处也不敢放松。
百里雪衣看着子夜的动作目瞪口呆,一个大家闺秀,名门之女,居然如此不拘俗礼,不守礼节。她的手居然敢摸……
一把抓过子夜不安份的手,百里雪衣的一双眸子黝黑发亮。“苏子夜,本王说过,不许直呼本王名讳。”
“你到底有没有受伤啊?腿有没有事?”子夜一心牵挂他的身体情况,丝毫不为其沉厉目色所吓。
直到百里雪衣一直沉默不出声,子夜才终于抬头看向他。“百里雪衣,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偏要这么叫。”
“快说,到底腿有没有摔伤?身上可有受伤?”子夜皱着眉头焦急询问,看着他身上破碎的衣衫,此刻只有此事才是她最关心的。
百里雪衣仍旧不语,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脏污不堪,满是血腥,比他这件还要破碎百倍的衣服,别过头小心的甩开她的手。
而后幽幽开口。“本王没事!受伤的该是你吧,难道都不疼么?”
“哎……”虽然百里雪衣并未用力,可是得知他未受伤后的松懈感,加上手被甩开时牵动了被踢的内伤,让子夜一时忍不住轻哼出声。
一瞬间,满身的疼痛全部袭来。
无论是被黑衣首领踢到内伤的肺腑止疼,还是落崖时为烈风树石刮蹭所摔到外伤的骨肉之疼,都在此刻悉数袭来。
一波,一波,一股,一股,无可压制的疼痛让子夜感觉像散了骨架一般,连呼吸都伴着抽疼。
“现在知道疼证明还没摔得太严重。”百里雪衣看着她此刻疼痛的样子,如何能看不到她对他所有的关心,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僵硬着脖子抬头上望,一眼望不到崖顶,不禁后怕。“百里雪衣,咱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摔死,根本就是个奇迹好么。现在虽然一身伤痛却没断胳膊少腿,我都要拜谢佛祖了,哀嚎几声怎么了?你居然还说风凉话……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好像哪儿都不疼一样。衣服也没破损的很严重。那么高,你难道……”
最后一句长音,眼神话语间意思再明显不过。
百里雪衣一脸不屑的无奈,似是不想回答她这种问题。“是,本王用你做的垫底,所以你伤的重。若不是这丛大树,你早便死了。”
若当真以她为底,以她重伤的身子此时怕她已是死人一个了,真是个没良心的。
子夜不语抬头再次上望,自然心上知肚明这一切,可面上却始终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生生气愤了百里雪衣。
短暂的沉寂过后,百里雪衣幽然出声。“崖上为何不放手?”
“荣辱与共,生死与共,我说过的。”子夜抬手抚上肩膀,那里已经不再如初时刺痛入骨,想来是百里雪衣早先苏醒替她接驳回去的。“而且,从答应和亲那一日起,我就从未想过放手。”
仍旧是那种坚定不移的眼神,只是较前几日而言,百里雪衣看着子夜却多了信任。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清楚的表达着某种坚定。
“还能站起来么?我们在这崖底已有两日了,再不出去怕是再难出去了。”
“两日?”子夜一惊,情绪激动之下牵动内伤波动,一口甜腥涌上喉头又被她悄然咽下。
崖上本已是重伤之身,昏迷后堕崖虽有百里雪衣护佑仍免不得再次受伤,外伤内伤虽不致命,却也伤了根本。
月色明亮,又是临近月圆,寒症怕也是要发作了。
必须要寻个他不在的时候,服下火星树根炼制之药才行。
“怎么了?”百里雪衣见她脸色不对,心中怦然一跳,说不清是何感觉。
“没事,我没事。”深吸一口气,子夜笑的温暖而羞怯。“只是不说不知道,说了还真觉全身无力,感觉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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