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说:“我找了物业了,他们核实我的身份,说与户主没有关系,不给叫开锁公司。而且现在有保安在我身边看着,我也不可能破门而入。”他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
何清晖果断说:“报警!”
“从昨晚到现在,最多失去联系12个小时,警察不会受理。清晖,也许她只是去了朋友家,电话又刚好没电,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杨慎语气有些无奈,他慢性子,一向觉得何清晖最容易小题大做。
何清晖心里那种不祥预感却愈发强烈,他说:“不会,她是骨科医生,因为医院时常有急诊,所以她的电话都是随时保持畅通。再说她也不可能在外面过夜。”
“打给她父母,他们肯定有这间房子的钥匙。”
“老师和师母身体都不太好,我不想吓着他们。杨慎,无论用什么方法,一个小时之内你必须给我进门!”
如果真的要进去,杨慎当然有办法,他叫来一个流氓律师,反正是何清晖出钱。那律师对物业管理人员背法律条纹,进行各种合法威吓,物业真的被吓住,只得答应叫开锁公司。
门一打开,杨慎便闻到一股子浓浓血腥味,其他人也都闻到了。他们站在门口不敢动,杨慎首先冲去浴室,里面却是空的。他又去卧室,卧室门被上锁,他一脚将门踢开,血腥气更加刺鼻。
屋内昏暗,他伸手摁开门边顶灯开关,往里看去,只见王心悠穿一袭白衣平躺在进门左手的大床上,一手放在胸口,身下是深蓝色的被子。杨慎叫:“心悠!”当然没有回应,他大着胆子走进去看,慢慢发现王心悠白色裙子的另一边已经全是红色,她的另一只手摊在身侧,从手腕到手掌,都浸在血泊里;杨慎胃里一阵难受,忙从屋里出来,大声对门外喊:“报警!叫救护车!”
杨慎站在门口,不敢再进去看王心悠一眼,他给何清晖拨电话,哀痛的说:“王心悠自杀了!”
何清晖听到这个消息,脑中“砰”一声,电话不受控制的从手中脱落;袁明月在旁边看他样子,忙问:“清晖,怎么了?”
过了半晌,何清晖才麻木的说:“明月,心悠自杀了!”
袁明月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异常难受,她说:“清晖,我们回北京去。”
何清晖没再说话,只是随袁明月决定。他们到达机场,上了飞机,袁明月正想告诉何清晖昨晚王心悠发来短信的事,何清晖却突然说:“明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心悠跟我母亲长的很像,我一直当她是妹妹。”
袁明月第一次听他说,不禁惊讶,怪不得何清晖一直对王心悠那么温和,原来竟是这样。她知道何清晖的母亲也是自杀,他一定又想到了母亲,她看着他的样子,心痛难忍,到底不敢把短信的事情告诉他,只是在座位下面紧紧握住他的手。何清晖依然是麻木的,只是那样任她握着。
他们回到北京,立即去了王心悠家,医生与警察确定人是自杀,都已散去。叶圣非人早到了一个钟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双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听见有人进来,抬起头来,一看是何清晖和袁明月,就仿佛没看见一样,再次低下头去。
卧室里有老人的哭声,袁明月跟着何清晖走进去,只见杨慎正陪着两个头发已经发白的老人。王师母看到何清晖,老泪纵横的说:“清晖,心悠她……”
何清晖往床上看去,只见王心悠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单子;何清晖颤抖着双手揭开那单子一角,只见她眉目紧闭,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角却带了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何清晖脑中瞬间闪回15年前那一幕,陈眉紫和王心悠两张脸仿佛重合,他只觉心里疼的难受,眼泪立即就要出来,整个人快站立不住。袁明月在旁边扶住他的胳膊轻轻叫:“清晖!”
何清晖到底在袁明月的帮助下,支撑住身体,问:“是怎么去的?”
杨慎说:“法医来检查过,她给自己注射了局部麻醉剂,割了手腕动脉。”
“为什么?”
王教授颤抖着将手中一张纸递给何清晖说:“心悠留了这个。”
何清晖接过来看,只见一张白色信签纸上,王心悠隽秀的笔迹写道:“爱情的苦楚我已经尝够,我的亲人与朋友们,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何清晖一看“爱情的苦楚”五个字,人像是忽然被点燃一样,快速走到客厅,将叶圣非从沙发上提起来,攥着他的领子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大声质问道:“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心悠的事?”
叶圣非嘴角有血流出,他扶正眼镜,苦笑着说:“就当是吧。”
何清晖怒不可遏,对着他的脸又是一拳;叶圣非不躲不闪,只是任他打。杨慎和袁明月从屋里出来,拉住何清晖。
何清晖指着已经鼻青脸肿的叶圣非问:“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叶圣非说:“我不该把她从四川带回来,我错了。”
王心悠的父母也从里屋出来,听到叶圣非亲口承认自己错了,难过而愤怒的说:“你,你走!我们再也不要看到你!”
叶圣非真的往屋外走,背影踉跄,边走边喃喃的说:“心悠,是我对不起你!”
***
叶圣非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王心悠时候的样子。
那一天很冷,可是天蓝的通透深邃,川西高原一望无际,人在其中要张着嘴呼吸,可是心很静,没有一丝杂念,偶尔会想,天堂可能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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