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干得带劲,但很快就有人过来打搅了。先是赖芙蓉来叫向耀明和茅景文去厂部参加会议。接着又时不时有人过来叫人:一会儿要任道远回去确认标准尺寸;一会儿要卜冬修改产品图;一会儿要孔和补发工艺卡;一会儿要孔乐去指导工装调试;一会儿要王小横参加模具验收;一会儿要许时飞搞现场技术服务;一会儿要谢武刚去测绘油缸;一会儿要熊艳虹帮忙数零件;一会儿有人找夏旭佳领文具;一会儿要姜在春去签收氨水和图纸。还没过两个小时,就几乎都走了,只剩下万家弼和肖燎原。于是,他们两个人就留了下来,一直干到下班,终于修好了那条路。
还不止这样,第二天,向耀明又说还有一个土包要挖掉。茅景文就对大家说:“昨天是哪几个人修好的路,今天就接着过去干,其他人就不要去了,免得耽误正常的工作。”这样一来,万家弼和肖燎原两个人就几乎天天要去挑土了。那样一直干了有一个多星期,才把山包挖平。
为了进一步寻找打击万家弼的理由,向耀明要茅景文尽量不要再安排技术工作给万家弼。万家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常到资料室去鬼混。他原来就喜欢姜在春,姜在春也不反对他去串门。向耀明看在眼里,就向茅景文提了点意见:万家弼的表情是不好的,总是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似乎有谁亏待了他。
茅景文没有完全领会向耀明的意思,以为向耀明已经打算放过万家弼了。看到万家弼已经乖乖就范,茅景文就准备召开会议,并想借开会的机会缓解他和万家弼之间的紧张关系。没想到向耀明很不高兴,说茅景文怀有妇人之仁。向耀明还跟茅景文提起修路时大家穿破裤子一事,认为万家弼当时没有穿破裤子,表示他不愿意随大流,是脱离群众。
茅景文见一时间不能放过万家弼,就答应向耀明继续整治万家弼。开会时,他说:“全处绝大多数人是好的或比较好的,都能服从向总和我的安排,尽心尽责做好自己的工作。可是,也还有极个别人,我不得不提出批评。”说到这里,茅景文便面对着万家弼了:“你明明是去挑土修路,也穿得那么整齐,这是很要不得的。你既不是女人也不是我和向总,为什么也有理由穿得那么整齐去挑土呢?向总和我都随时要处理重要的技术问题,不便穿破裤子;女人就不用说了,现在有哪个女人还能找到破裤子呢?除非是专门的乞丐服。但是,你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应该知道要穿破裤子去挑土,也应该找得出破裤子;就算找不出破裤子来,也可以临时把好裤子剪破再穿,相信这不是什么难事。我不得不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和别人不一样呢?”万家弼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要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茅景文又问一句:“你是女人吗?”万家弼回答:“不是。”茅景文接着说:“还有,你每天上班总爱往女人那里跑,这是不好的现象。自己有座位不坐,难道你座位上又针尖麦芒吗?老要跑到女人那里去,难道你不知道人家看不上你吗?自己有老婆不爱,老想着别的女人,这是很成问题的。”万家弼低下头来了,因为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茅景文发完脾气,又要向耀明作指示。向耀明见茅景文骂万家弼够狠,也就满意了,随便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完了,表示他还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最后茅景文又要每个人对自己的工作表态:“为了便于管理,现在请大家依次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一说。做到有矛盾就化解,有困难就解决。各位无非有三种选择:一是充分理解我们的苦心,服从管理和调配,一心一意跟着做;二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坐在这里半心半意混日子;三是干脆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存心捣蛋。”接着,茅景文规定了发言的次序:任道远,卜冬,孔和,孔乐,王小横,许时飞,肖燎原,谢武刚,夏旭佳,熊艳虹,姜在春,最后忽然想起还有万家弼。既然茅景文要求每个人都要表态,那就谁也别想混过去了,好歹得说上几句。
任道远没好气:“我老了,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是希望技术处不要走下坡路。”——向耀明和茅景文面无表情。
卜冬城府颇深:“我在本厂工作的年限也算长的了,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但是还要学习,愿意继续向向总和茅处长学习,尽量做好本职工作。”
——向耀明和茅景文同时用力点了点头。
孔和兴奋不已:“能在向总和茅处长主持下工作,我感到幸运。现在技术处的局面,也正是我盼望已久的。在这样良好的环境里工作,我除了加倍努力之外,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向耀明两眼放光,茅景文面带微笑。
孔乐跃跃欲试:“有向总的正确引导,茅处长的细心帮助,我相信能做好工装设计工作,我还想尝试做一些别的设计,这样好把自己锻炼成为多面手,为工厂发展做更多贡献。”——
向耀明赞许地点了点头,茅景文满意地眨了眨眼睛。
王小横自我陶醉:“虽然我的模具设计很少出问题,但有了向总的督促,茅处长的提醒,将会做得更加完善。”——
向耀明威严地望了王小横一眼,茅景文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许时飞盲目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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