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雷柏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门口,依旧进不了门。他又羞愧又后怕,竟不敢敲门——他不仅没脸见李静萍,也没脸见齐双花。
天亮后,齐双花才打开门,见单雷柏蜷缩在门口,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就叫他进屋了。
说来也怪,这时候单雷柏一点也不嫌齐双花的脚背太厚了,反而觉得她的脚很亲切。他拿起齐双花的苎麻鞋,又帮她补牢了一处,然后亲手帮她穿在脚上。齐双花觉得奇怪,就问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单雷柏把夜里自己做错事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并打算主动去接受处罚。
齐双花越听越气,终于抬脚踢了单雷柏几下,单雷柏一动不动,还嫌她踢得不够重呢!
“看你以后怎么去见人家!”齐双花气愤地说。
“我今天不去挑水了,等他们来抓我。”单雷柏沮丧地说。
齐双花也发起愁来,她自然不愿意有人来抓单雷柏,但人家会轻易放过他吗?想来想去没想出好办法,最后要单雷柏照旧去挑水。错事做下了,躲是躲不掉的,况且不去挑水也不对,总不能让大家没水喝吧!
“好吧,我去挑水。如果他们抓了我,以后你多照顾单子通。”单雷柏说。
齐双花要单雷柏吃饱饭,然后就催他去挑水,自己也随后上山了。单雷柏一步三回头,就像真的要和齐双花生离死别了一样。齐双花看到他那样子,就紧跑几步追了上去,对他说:“人家要是问你你就什么都招了吧,不要想多了,事情总会过去的。”单雷柏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激动,差点跪倒在齐双花面前。
“你除了摸她脚之外,到底有没有想其他歪心思呀?”齐双花问。
“再没有想其他歪心思了。”单雷柏说。
“他们抓到你后,你一定要坦白,说话一定要对得起良心。自己不争气做了坏事,应该受到惩罚。这都怪我,长了一双又肥又厚的笨脚,害得你走上邪路。”
“我没有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己手痒。我对不起你。”
“你被抓走后,不要为家里担心,我会照顾好单子通。对警察态度要老实,诚恳接受管教,争取早点回来。”
“那挑水的事怎么办呢?”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和童矿长说。如果他不重新招人,我可以替你挑。”
齐双花已经打算好了,每天早上起来后,挑满水后再去挑碎石。
“好吧,那就要辛苦你了。”单雷柏放下心来。
两个人走到三岔路口就分开了,齐双花上山了,单雷柏去了山脚下的水井那边。
单雷柏挑水上山的时候,还一边担心,生怕李静萍见到他会生气。他想好了,到了医务室门口就把水桶放在墙边,自己干脆躲远点,最好是背对着门,免得看见李静萍。如果她带警察来了,就老老实实跟他们走。如果要戴手铐,他也会伸出双手,绝不会反抗。到时候,免不了会有一些人看热闹,那样他的脸还真没地方放了……
想着想着,他就到了医务室门口了。出乎意料的是,医务室的门已经开了,单雷柏预感到事情不妙:警察应该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他没有将水桶放在门口,而是低着脑袋,硬着头皮将水挑了进去。他还准备向警察求情,让他挑满一缸水后再带他走。
一直到单雷柏将两桶水倒入大缸,他也没有看到有警察在屋里——屋里只有李静萍一个人,她坐在椅子上,脸朝着窗户。单雷柏在水缸旁站了一会儿,好像在等李静萍发话,她却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本能地收拢自己一双脚,生怕又被不相干的人摸了一样。单雷柏不敢多看她,更不敢多看她的脚,既然她什么也不说,那他就只好继续去挑水了。也许,挑完水后就会有警察上来抓他了。
可是,一直到单雷柏挑满水缸,还是不见有警察上来。当单雷柏出门时,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想听到李静萍的什么话,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瞥了他一眼。
为了表示自己无意逃跑,单雷柏又转身走到李静萍面前,但不敢正视她,李静萍也没有正眼看单雷柏,而是低下头假装不知道他已经来到面前。
“李医生,我去仓库那边有事,人家要找我,就到那边去。”单雷柏交待完就出去了。
李静萍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其实她只想他快点离开。
单雷柏本来想到筛选区去告诉齐双花他暂时没事,刚走几步又觉得不妥:谁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来呢?再说,他已经交待李静萍他在仓库,万一警察来了找不到他怎么办?于是,他就直接去了仓库。
齐双花一边在挑碎石,也一边在等消息,她想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抓走了单雷柏,要关几天。
半个上午过去了,山上好像没有起什么波澜,一切似乎跟平常一样。这当然是齐双花求之不得的,不管有多么不可思议。但无论山上多么平静,齐双花都不能放心,她总在担忧:山上随时都会哗然一片。到时候,人们就会议论纷纷:“那个单雷柏哟,深更半夜溜进了李医生的房间,摸了人家的脚趾。现在警察把他抓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人。”
当人家替齐双花灌满水壶时,她还想问医务室里的水缸盛满了没有,却不好意思问,怕人家起疑心。
一直等她见到童建柏,她才厚着脸皮问他:“医务室有水吗?”童建柏奇怪地反问:“怎么会没水呢?不是你老公负责的吗?”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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