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惟湘怔怔,开口欲言,哪想叫柳泽抢先,只瞧他面色不改,轻描淡写道:“小姐若是一不留神去了,受苦的可是在下啊。”
李惟怜告退,待黄鹂合上木门,薄唇微抿,继而低声出言:“你说那点子真真为流伶所出?”目转寒光。
黄鹂低手轻声道:“奴婢以为该是。”音未落,却闻一掌已然下。
李惟怜掸掸手,厉声道:“蠢东西,若非你从中做梗,我断断不能上当,事到如今,你依瞧不出原委,叫我如何待你是好?”
黄鹂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乍听之下亦顾不上捂脸,忙伏身跪下,张皇道:“奴婢知错,还请小姐原谅。奴婢知错……”
李惟怜心有气,见不得其此般模样,辄一脚蹬去,转身便离,口里言道着:“你若再这副模样,马房当好缺个位,便去补上。”
晓得小姐这般模样,是已然原谅自己,黄鹂自然不敢耽搁,连连起身谢恩。
流伶愈是闹得厉害,周遭谗笑辄愈发声大,叫其羞愤不矣,却不敢言道。
李惟怜踏阶而来,面色黯然,却又瞧她嫣然一笑,任其俏色可佳,于流伶眼里却似是修罗恶鬼。
李惟怜只管细踏莲步,微眯杏目,笑挑其下颔,眉眼盈盈道:“丫头便是流伶?”
哪里晓得端跪人闷言不发,却被他人先答说是。
李惟怜掩嘴一笑道:“好生一美人胚子,清秀之貌叫人羡慕,黄鹂。”她这一击掌,黄鹂上来,低应道:“小姐。”
李惟怜颔首道:“我这厢将流伶姑娘面容毁了,你说她会如何?”
黄鹂答道:“既然是小姐的吩咐,奴婢想,流伶姑娘自不会抗命,流伶姑娘,可是?”
但闻二人言论,流伶骇得直哆嗦,呜咽好一会儿道不出话来。
李惟怜却是毫不留情的,于发上一拔银簪,绽笑几分,辄当空比划,惊出其一番冷汗。
她素手下刺,却于流伶脸颊隔分许处止住,吟吟道:“怎么,姑娘这是怕了罢。”话了,又瞧她目色一变锋芒,狠踢其脚腹一把,哪知流伶已然软了手脚,借力一摊而倒。
“啧啧,狗奴才,拿人钱财替人害主之事倒行得快活,偏生一吓一骇便稳不住阵脚……”言道着,李惟怜顾不着华群雍饰,矮身凑上前,亦簪刮其面,每一起伏上下,皆叫人胆战心惊,生怕她不经意间划破了这粉磨玉琢的玉颜。
流伶哪里尝这般苦头,眸子瞪得大大的,眼瞅着一声李惟怜玩腻了,欲要收手,兀然一声惊呼,其辄手一错,不知为巧合,还为故意而行,那细雕银簪不留轻面地划入怜人眼目之中,惊起一滩血肉迷糊之声。
哪知佳人仅顾其罗裙水袖,细细擦拭下,方才一展开笑颜,瞧着地上抽搐的人儿,眯目道:“姑娘可不得怪我,只怨这来人仓促,骇我,可怜姑娘一只秀眸,可怜我这一身华纱。”又见其辗身一探,瞧轻来人辄笑骂道:“下回可不得如此马虎。”
那丫鬟一滞,也亏是机灵,连身应诺,又趋步上前,锐声道:“小姐东西寻到了。”
流伶方缓过神,却乍闻如此,霎时面色苍白。
李惟怜斜睨如此,嫣然一笑,“东西在何处,恰恰流伶姑娘置此,还拿来叫咱长长眼。”言罢,丫鬟已然端递来一木箧子,手轻晃,里头朱饰和其声响,甚是好听。
李惟怜笑愈发深,眉目弯弯,“姑娘且说说,这箧子里装着何物?”
流伶自是闭口以对,可黄鹂哪给她此般机会,上前几步,捏其下颚,又攥紧尚未拔出的银簪,随主笑道:“柳伶姑娘是不给小姐面子啊。”从其言,银簪缓缓一动,流伶已然一声呼出,凄厉难言。
哪晓得她却嘴硬,“奴婢,不知。”
李惟怜气得哈哈大笑,只手掀盒盖,怒甩箧子,洒落一地宝饰,灼灼逼人,她一掌又随其落下,怒斥道:“下贱的东西!”
瞧其话未了,黄鹂偏生不意而拦,谄笑道:“小姐莫要脏了手。”语罢,真真掏出帕子替她揩手,却一连带过血斑。
李惟怜气昏了头,不知其所谓何意,只道是亦来挨骂的,欲将其呵斥,倒见她帕子一掀,露出只簪子,檀木之上嵌着色彩各异的南海珠子,阳光之笑铮铮耀人目。
眼熟之至,却道不出熟在何处,又闻黄鹂低语几字,方才大悟。
是了,此簪乃伯父赏赐予李惟湘之物,却哪晓得,此般珍品,其不加以珍惜,把玩数日辄将此物扔置库房而不顾。自己眼红于此,买通孙婆子给她摸来。
说到底,她私库里不少珍宝皆取自于李惟湘库房,打先孙婆子自是不肯,她便以其私倒主子物件为由威胁于她,再予银子打点,摸些小物件自然不在话下。
这木簪如何落于柳伶手上?她已然顾不多少,暗示黄鹂错身,她辄不动声色地一扫,满地竟皆为她的东西,确切来说,此些物件,该以李惟湘为原主,却被她裹入囊中。自是叫她宝贝地很,皆锁入床头暗匣之中。
李惟怜大骇不矣,黄鹂忙退去拾东西,哪想远远传来懒洋洋一声:“二姐姐好,可尝进午饭?”
又见一人慢悠悠而入,左畔由沉香搀着,其右辄依次为柳泽,余阳,一目了然。
幸而李惟怜已然回神,笑应道:“欲要起身回院,不知可否有幸一请湘妹妹?”
李惟湘掩嘴轻笑:“二姐客气了,如若现下尚有时间,我自是乐意之至,哪想这尚有事在身,不便多伴。”言谈举止,大方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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