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雾袅袅,对饮三杯空,却瞧那厢小厮挑帘,唯恐惊了座上人,即哈腰谄笑,“掌柜的,外又人寻。”
田均暗骂来人不识时务,冷声道:“爷正忙,论他谁来,今日亦不接客!”
对坐男子抿唇轻笑:“掌柜何故不依?”
田均即当敛怒为笑,“公子说笑了,公子难能至此,小的怎能致公子于不顾,岂不是不讲礼法?”
却闻那小厮抖颤着身子,咧嘴僵笑道:“那婆子道是李家人,李三小姐仆从,您若不待见,后果自负。”言罢还不住打寒战,也不知遭了何孽,这闹心事竟摊他头上。
田均自闻起李三,辄脸色骤变,抬首尴尬以示,哪知那公子一拢扇,挑笑道:“田掌柜贵人事多,且去处理为好,当好林某近无事,也待田掌柜早些归来,好生同林某叙上一叙不是?”
林公子肯予台阶下,田均自是千恩万谢,一揖道:“小的就此去,还请公子稍等。”
田均一路掸衣理襟,李惟湘是何人,两头金主嘱咐特意关照,怎叫人敢怠慢。小厮一路尾随其后,田均辄问:“人在哪儿?”
“小的不敢妄动,便给她请去雅间喝茶。”
还算是有脑子的,田均暗自颔首,“待会儿去领赏钱。”瞧他喜形于色,便又道:“引我前去。”
小厮应诺。
田均又张口询问道:“可摸清了来人底细?”
闻声,小厮顿乱手脚,一时不知如何应好,却不得接声道:“瞧打扮,干净整洁,丝毫不紊,身上却无几件值钱的玩意儿,言谈直当,想是李三小姐手下仆妇,又不得排除掩人耳目一说……”
“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霎时不知所措,连连拜却,“爷爷,小的万不该多嘴,还请爷爷心慈,饶小的一马。”
瞧他模样,田均一愣,他素来以和气为称怎知这小子这般怕他,也是罪过,“莫慌,莫慌,爷爷当时予你赏赐。”
“李响。”
掀帘而入,自瞧一妇人端茶而坐,神色不现,以银簪为饰,一身素衣,举止局促,该是仆妇不差。
田均一笑了然,前一步作揖道:“多谢嬷嬷特跑一趟。”
来人华衣奢布,眉宇生和,兰妈心自有数,起身一福身:“掌柜的客气了,主子托奴婢送信而来。”言罢,自袖中一摸,掏出个黄皮信封。
“嬷嬷客气了。”田均接手亦不急,直当一句客套话,“三小姐可还有吩咐?”
兰妈笑答:“小姐嘱奴婢道您辛苦了,这是酬劳。”言罢又是一翻,拎出个拳头大的钱袋子,二话不说一置,满目笑意。
田均眯着小眼睛,“小姐这倒是客气了,小的为小姐办事,愿肝胆以照,何处言道的报酬?”
兰妈一瞧便是个通人事理的,“掌柜说笑了,您替小姐办事,无以回赠,自是过意不去,也还请掌柜莫放心上,只当是小姐一份心,不然奴婢回去也不好交代不是?”
“嬷嬷真真是会说话!”话未落,李响错身替他收了银子,辗眼又冲兰妈一笑,辄退至一旁。
兰妈会礼,又起身一福,“奴婢即将信带到,也不打扰掌柜。”瞧她转身要走,田均忙出言阻拦,“嬷嬷不多喝口茶水?”
“府上还有事,便不多留。”
田均又一笑,侧身对李响道:“嘴上去,塞些碎银,莫叫人瞧着了。”
“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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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湘才入屋,这瞧案前杵着个丫头,笑盈盈道:“半夏。”
半夏即当一转头,瘪嘴嘟囔,“沉香姐姐方才嘱咐奴婢定要看住小姐,莫叫小姐着寒,哪知奴婢未至小姐已然出屋,叫奴婢好生担心!”
一怨一气,李惟湘自是闻在耳里,却笑而不愠,“我这可冤了,烈日当空,打哪儿寻来的着寒?倒你是个好东西,怨上自家小姐,仍一副振振有词,不怕拉下去打板子?”
半夏历来天真,这一吓,竟真喝住,眼里不经时辄噙了泪,“小姐莫要生气,半夏知错了,莫要叫半夏领板子。”
这一闹又叫李惟湘不住头疼,好不易安顿好人儿,李惟湘一叹道:“你同沉香掳来相和苑的丫鬟可在?伤可好些?”
半夏一揩泪道:“已能下地。”
“人在哪儿,快带我去探探。”
半夏不知何故小姐这般兴致,“人儿领回了咱院里,寻了间略偏僻却舒畅的屋子养伤,当下柳大夫正予复诊,小姐若要前去,奴婢这便引路。”
李惟湘无奈,若非她这副孩提性子,也该是个得力的。
窗敞阳入,便瞧微尘乍舞,偶闻鸟鸣,不过疏忽则匿声远去,荷香盯着蒙尘细闻柳大夫所言。
“姑娘恢复不错,当换几副药服。”
立侍其侧的连翘一笑,“柳大夫只管吩咐便是。”
柳大夫道:“我这厢新写一方子,姑娘只管去药店抓药可好。”
“自然是好。”
答的确非连翘,半夏轻推雕花漆木门,辗眼一侧,佳人儿趋步而入,面带七分笑意,“柳大夫辛苦了。”
柳泽一揖,问安,“李小姐。”
李惟湘嗤笑,“柳大夫何时这般客气?道显得我近乎了。”
柳泽面色置低,和色道:“即小姐不同我客气,那我也不比拘礼数,荷香姑娘恢复较快,您还请允诺了去抓药材。”
“何来的不允之说。柳大夫这厢可看低了我李惟湘。”李惟湘掩嘴轻笑,“老规矩,若是这丫头予你医好,我院里埋一坛竹叶青便是大夫囊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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