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在管家的带领下结对来到庄园主人的花园前。主人已经很老了,根据管家的介绍,他一天也许会睡上十多个钟头。然而若是有客人来访,无论主人已伏案多久,都会赶来会客厅,热情地为客人们引路参观庄园。庄园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全是工匠的身影,主人的儿孙早已将大半的手艺带走,到别处继续经营家族的产业。客人们总会沿着交错的几条道路向前,沿路设置着主人的过去。花园的几条道路都会来到同样的终点,那就是主人一生最大的荣耀,也是庄园闻名的原因。客人们来到此处前总会望向自己的手腕,在那里,三根指针正迈出它们的脚步。现在是正午,阳光直射进种满各式灌木的花园,整点报时的小鸟在石台上如同往常一样探出头来。正是这只小鸟的歌声停下了当年的金戈铁马,客人想。他腕上轻微的滴答声,在当年不知让多少人感到振聋发聩。
虽然这并非工业时代的序幕,但人们常常都会以这里作为回顾过去的起点,因为从这里开始,一个个人物相继出现。王国初等教材中记载为:“不详真名的佣兵团长翻开了新的一页,全身臭铜味的商人写下第一个字母。”
老人静静等待着来客的回忆,过了许久才开口,声音早已不像之前那样兴奋,这是每个人面对历史时必要的尊重所导致:“就拣你们最想听的部分,开始讲起吧。”他的声音回复了一个老头应有的缓慢、沙哑,也有经历各种变迁的平静。来客也不发话,在阳光下微眯着眼。
“第一次遇到大人时,是他不请自来。他还在门外时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气息,感觉是,”老人竭力希望想到一个词,“以他自己的话来说,叫做谪仙人。不喜爱经纶世务,然而却不得不面对各种人和物。他希望有不被约束的生活,却出现在法律最混乱繁杂的时候,偏偏他又约束自己不能逾越法律。”客人早已知道这个闻名的故事,但由本人叙述,还是有些不同。
“在那个年代,时常有商人得罪贵族而被宣告终结。金钱的地位远不及势力。若是什么大人物的子女出来历练——这是有权人们的把戏,为他们清扫出一条路是必不可少的前奏。我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不牵连到家中老少。在那个年代,死亡,就像今天的盈利和昨天相比差了几个铜板一样,平凡而无常。”老人继续说道。
“至于之后的谈话,如大人当时最后一句话一样,就让它成为一个秘密吧,好让史学家挠破了头也想不到发生了什么。”老人说道这里,浮现一股微笑。
“再之后,就是你们想听到的那个决定了。若是初次制作中稍有一丝差错,恐怕我们就会首先被杜斯特和其它几个商会联名制裁,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人们说的那位换了七匹马的使者抢时间的情况真是属实。”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下这个决心,真是想了很久。大人给我说了一句话,让我彻底决定拼一把。”老人的神色郑重起来:“当时他说,伙计,你童年那个梦还没忘吧,那就跟我一起把整个世界转动起来。”客人听过许多人说这句话,然而都没有老人这么平静。他早已将自己的热血燃烧尽了。“之后,我就追随着大人了。当时还盘算着有大人这样实力的人帮助我,即使失败了也能重来。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的想法。还有什么比参与一段伟大的历史更重要呢?”老人似乎有些累了,迈开步子向屋子走去。“走吧,若是还想听些别的,就坐在沙发上听吧。哪个经历了这段历史的人,不喜欢一遍又一遍讲着自己的这段故事呢?”
客人跟了上去,老人的步子本来就不大。他离开前又向石台望去。木质的钟表已被岁月腐蚀,红漆的外壳早已破碎,然而由于管家严格得近乎刻板的准时上发条,至今时间仍然保持与教堂的魔法链接各地的时刻相同,不差一秒。没错,客人想,和过去那段时间不差一毫。
小鸟还没跳出来,它的小窝的门仍然紧闭着,不过它还得工作许久,直到最终不发出一声呜咽地结束自己的一声。
很多年以后,客人听说,老人临终前,他一生追随的大人设计的第一个钟表设计之初留下的将要停止工作的报警出现——做工粗劣的小鸟木雕彻底被弹簧压了出来,再也收不回去了。老人尚未听到管家的汇报,就已合上了眼,两者的结束几乎是同时,不差一秒。
老人的子孙将这个纪念品送到南纳斯皇都中“逝去的时代”的纪念馆。据说送到时,馆中木钟突兀地响了一声,似乎在为什么送行。
再将时针拨回许多年以前,一切还在酝酿的时刻。
国王还在考虑应该怎样一面与教宗达成协定,一面获取最大的利益;冬季已然过去一半,南下的军队正打算着如何越过天堑山脉;最大一场雪过后,监察者们已经开始新一轮情报的传递;新到来的绿发的家族快速占领五分之一的北方的市场,特产是各种北方稀缺的水果;丝毫不在意生意场变化的塞恩斯似乎准备离开,正给银狐留下一条条策略;格尔德大主教正对着教众宣扬神的威能,一面盘算着有什么能作弄晚上以严肃著称的客人的方法;塔兰特终于能与孩子们一起玩耍,互相投掷着雪球,也不时被忽然出现的雪狐菲尼克斯叫去训练各种战斗能力,一面听着艾德的吐槽;普洛斯普的贤者德默克的小屋里,照例赶来的年轻人们讨论着一个个问题,试图习惯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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