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
德川家光的怒火瞬间覆盖了整个御殿,他怒视着松浦镇信,心中直有一种被耍弄了的感觉。
而眼前的松浦镇信就是帮着郑芝龙肆意的戏弄他耍弄他的帮凶!
“我要杀了这个国贼!”
德川家光手背上青筋暴露,一股凌厉的杀气直笼罩了松浦镇信,后者再不敢有片刻迟疑,立刻说道:“郑芝龙希望将军大人能下诏斥责萨摩岛津家!”
“因琉球国乃是大明之属国也,纵是弱小,亦不当为岛津家所把持。”
言语罢就再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把脑袋死死的扣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现在他真的有种刀口上跳舞的感觉。
虽然郑芝龙的这四个条件……,并没在彻底的羞辱日本,羞辱幕府。
大殿内寂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得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有。
直到德川家光缓了一口气,手中的刀并没有斩落下,才叫殿内所有的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松浦镇信身为信使,他只是信使。所有的可恶都是郑芝龙的啊,松浦镇信本身并没大的过错。尤其是在长崎事件上,松浦镇信不仅没过错,反而有功。
德川家的尊严和权威本来就被触动着了,这个时候将军家光再无缘无故的斩杀松浦镇信,斩杀外藩的大名,这岂不是没事儿找事么?
“滚出去,通通滚出去!”
德川家光的声音宛如冬季的寒风,所有的人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纷纷退下去。然后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德川家光无力的把刀子丢在地上,自己也向地上一摊,无力的坐着。现在他不想再保持什么将军的威仪了。
郑芝龙和松浦镇信,就仿佛一个善于勾动人心弦的魔鬼,几次波动他的心神,一紧一松,一松一紧,德川家光现在连生气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诏持着岛津家,关于琉球国,显而易见郑芝龙是要对萨摩藩下手了。
而萨摩藩作为西国首屈一指的强藩,始终是幕府的眼中钉之一。
郑芝龙如果能斩断萨摩藩对琉球国的束缚,不止是砍断了岛津光久的一条胳膊,表高十万石还多的琉球国的脱离,必然会给萨摩藩带来沉重的一击。
可更重要的是——这事儿只要运作的好了,反倒有助于家光重塑幕府的尊严和权威。
他心中有个感觉,这一条件虽然是郑芝龙提出的,说来也是为了掐住琉球国,但保不准还有可能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甜枣吃。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是强者对弱者惯用的手段。
郑芝龙算的上是一位强者,可幕府也绝不是弱者,如此做,郑芝龙更是为了交好幕府。
德川家光就是这么想的,也所以他现在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郑芝龙一气一喜,一喜一气的,真是有点身心俱惫了。
“松平信纲……”
德川家光好一会儿才收拾了心情,对外高声叫喊着。
立刻的,松平信纲的回声就响起:“请您吩咐,将军大人。”
“你去见郑芝龙,好好的跟他谈一谈。”
无论是之前的三个提议,还是稍后的一个提议,都需要详谈,才能敲定的下来。
松平信纲是他手下最得力的重臣,无论是平定岛原之乱,还是完成锁国体制,整备幕府的职务,制定寺社奉行、勘定奉行等职制,松平信纲的身影都屡屡闪现。
“嗨!”松平信纲狠狠地低下头。
……
距离江户御城不多远的海面上,最大的一艘福船上,郑芝龙正跟自己的便宜儿子,已经改名郑平的田川七左卫门谈论起学业知识上的事。
郑平日后肯定会以‘田川七左卫门’的身份来日本的,但那不是现在。
郑芝龙对他的认识在这些日子的接触中已经有了了解,怎么说呢,这孩子并不差,不管是体格,还是文化,亦或是性格上,这孩子已经算不错的了。毕竟他早年在平户藩居住,后来又挪到了长崎,处在这么个地方里,肯定见多识广。
知道天下并不是只有眼前的这一亩三分地。
但他对于海外的了解显然还很少,有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意思。
而且学业上偏向于四书五经,毕竟这是早前的郑芝龙所便显出的倾向么。对数学还是有一些接触的,对商业也有些耳闻。性格上,没郑森来的刚毅。因为他从小到大都在田川氏的精心呵护中长大的,而郑森呢,却早早离开了母亲。
郑芝龙有时候想着历史上郑成功的性格缺陷,就觉得家庭因素对孩子的性格塑造真的有很大的影响。
郑成功的性格缺陷很定跟他小小年纪离开了母亲的关怀,就需要自己独立生活有关。
想来早前的郑芝龙虽然很疼爱郑森,却肯定不会多么露骨的表现出来。因为严父慈母么,这才是中国家庭的标配。虽然郑森自小就很优秀,可如此只会让郑芝龙把更多更大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才不会对他无时无刻不‘父爱如山’呢。
可是郑成功的人生历程中,却是只有严父而没有慈母。
他母亲不在身边,颜夫人才不会接近他呢。
在自身的生活里没有一个自始至终都关爱他、体贴他的人,没有一个为他遮风挡雨的人。一切都要郑成功自己来做,这般成长来的人,性格要不刚强,人要不好炸毛——闻不喜不快而作怒,具体的表现就是不能容忍不顺自己意思的事儿,对事也好冲动,因为他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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