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回去吧,这罗福士虽然鲜美,干烤也会有腥味。”伊凡看腾非神色变换,心下微动,低头引开话题。
对于腾非态度的改变,他脑子里已经出现了数种可能,他不怕做错说错,唯一害怕的,就是怕腾非察觉到了他那点阴暗龌龊的心思,故意疏远他。
“好。”腾非没有拒绝,转身走在前面,情绪波动之后,他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反常之处。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别人产生超出友谊的情感了,男人女人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还记得刚上大学的那会,有个比他高一届的学长对他很好。
学长个子不高,大概也就的个子,站直了勉强超过腾非的眉毛。他眼睛大,长得板正,又天生一副热心肠,事事为别人考虑着想,是学校里的活跃分子,就连那些教务处的老师都很喜欢他。
腾非不记得是怎么认识学长的了,大概是因为宿舍临近,那人主动要带腾非逛校园。腾非跟他不熟,他却想着腾非,大一的第一个中秋,还是他拿了月饼腾非才想起来的。
就这样,两人的关系就慢慢拉近了。
腾非还记得他坐错车在学校附近的天桥下面转了向,怎么都摸不着路,那个年代,也没什么定位导航,除了宿舍里那帮子一放假收拾打包回家的,整个学校,他也就跟学长熟点。
他也没好意思打电话,就发了个短信问了问这个车站道学校的路线,还没等他瞎走几步,学长就气喘吁吁地从学校里赶出来了。
腾非其实并不喜欢集体活动,不过是跟着学长加入了学生会,刚参加几次部里的活动,就赶上大会,学长没什么发言任务,就应承了个写发言稿的差事,熬的眼睛都红了,结果要演讲的副部长挑肥拣瘦,竟然将稿子一摔说要自己写。
学长笑了笑,好脾气地收起稿子说好。腾非却心里一阵膈应,上去就跟人家瞪了眼睛,然后摔门就走,再也没参加过那个什么劳什子学生会。
“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我明明什么也没说。”他还记得两人在学校的林荫路里,学长人这样问他。
“你没生气?”腾非记得自己随意说了句什么,他没在部里人面前表现的跟学长多熟,他就把自己当成一乱民,唧唧歪歪个半天,有本事自己的活自己干。
“腾非,你真可怕。”学长这样说,还笑了笑,腾非记得他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你真懂我,我确实很生气。”
“别什么事都揽,别什么委屈都受,不值得。”腾非没反驳,说了这么一句,就叉开了话题,他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俩人谁也没再提。
腾非还记得那人在球场外面等自己,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擦伤,皱着眉头要教自己打乒乓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天生不适合乒乓球这项运动,怎么都不上道,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还记得那人十一因为腮腺炎被隔离,自己从窗外给他丢吃的,对方顶着不对称的大腮帮子冲着自己挥手。他还记得那年他跟别人去网吧通宵,回来头重脚轻,是那人买了米线带给他。他还记得参加一个无聊的活动,学长拿着软毛笔蘸水,在地上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遒劲有力,也不知道是渗进了地面还是心里。
腾非还记得两人在河边打赌,输了的要背着对方绕河一圈,他输了,就背着那人在河边走了许久,夜风很凉,背后的人却很暖,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然后,腾非就感觉到了一根东西硬硬的戳在了他的后背上,成功让他变了脸色。
腾非不上自习,不打游戏,挂断圣诞节那人打来的电话,以临近期末的接口避免了所有联系,却没有想到,随之而来的,是那人的死讯,跳楼自杀。
他不知道原因,却不能原谅自己,他穿着黑色风衣去见那人最后一面,冻得手脚麻木,仍是难以相信面前的一切。那人躺在花束中,静静的躺着,他头一次发现那人的眼裂很长,可惜却永远也睁不开了。
腾非哭过,一次又一次的哭过,他真的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难受,他也是头一次真真面对了死亡。
腾非自责万分,责备自己在关键时候退缩,没有伸出手拉那人一把,让他从那么高那么高的地方坠下,不知缘由的消散,遗留下来的,只有疲惫和痛苦。
腾非那时有个女朋友,也是因为这件事分的手,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女友曾无意说了一句,不珍惜的生命的人不值得同情。腾非顿时翻脸,埋单走人,丢下一句,“你不懂他,就没资格评判他的选择。”
因为父母的失败婚姻,腾非本就对脆弱的婚姻关系不报希望,至此之后,他就连尝试也不愿了,直接将自己划进了圈里,不远不近的圈里。他虽然有些话痨的潜质,但因为情商高,倒是很好的掌握了与人相处的距离,口头玩笑照开,仗义执言热心助人都没问题,只是拒绝太过接近,不论男女。
流落孤岛之后,腾非发觉自己的心态似乎又有了些变化,这个岛上除了魔兽,只有伊凡和他,两人相处融洽,在这种简单的气氛里,腾非放松了下来,在十几年后,终于主动模糊了圈子的界限。
要不说人是群居动物呢,不论是什么原因,恐惧也好无可奈何也罢,当腾非发现自己离不开这座岛之后,就对伊凡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同伴的认同感。他有些依赖伊凡的照顾,依赖到不介意伊凡的试探与靠近,甚至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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