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魔之塔的“镇塔之木”说的就是眼城老人,他应该是魔,却和我见到的魔不一样,他的头发、胡须,甚至眉毛,全部都是银白色。这不是神祗的颜色,银白色,是老人的颜色。
十万年了,从浴魔之塔建立之初开始,眼城老人就驻守在那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花白了胡须,花白了眉毛,花白了胡须。
他眉心的一点魔王红针之印,映着妖红的长袍,格外醒目。
可是,他的眼里依旧如星辰般明亮,他的声音依旧如洪钟般宽厚,如同暗黑森林里的参天古木一般,盘踞着最大的沉稳,驻守着亘古不变的信念。
眼城,你的信念是什么?不是江氏和眼城只见的战争,不是红衣与绿衣的冲突,那是什么?
也许是我探究的眼神太不礼貌,眼城老人向我挑了挑眉毛,“孩子,别这样看我,有什么话,一会儿慢慢说。”
眼城说完,气氛再次剑拔弩张。我识趣地后退,退出了交战的中央,打算远远地旁观。
“眼城,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绿色的一方叫嚣着,八个江氏成员闪身消失在密林中,随即从四面八方,想起了八道银铃之声,白色的迷雾随着铃声漫上树根,继续向上攀爬,犹如长了脚的长蛇,要吞并红色恶魔之果。
我听见兵器交接的声音越发地飘渺,也就是刹那的功夫,才发觉,阵中有阵,有人更加高明,将我也带入另外一个幻境,正是,一个趔趄,晃荡了天地。
忽然间,铃声消失了,打斗声消失了,白雾退向四周,我向清晰地林中空地走去,一个银发老人站在中央,一面硕大的镜子出现在他面前。
“镜衣,还不快过来。”
我逐渐靠近,镜中的老者的面庞越来越清晰,“真的是你!”
眼城的容貌出现在镜中,还有越来越清晰的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看向四周,这里是个异度空间,只有我们两人和一面镜子。
“这是你曾经留给我的幻境。”老者看着我,我则下意识地伸手触碰了他眼前的镜子,“不是这个。”眼城说的幻境,是我们周围与战斗隔绝了的空间和时间。
我小心地收回了手,“我是谁?你又是谁?”
“你是天神的小子,神族的战神。我是你创造的魔灵,为了守护这面天神留在鬼族的妙严镜。”我伸手摸向镜子四周的花纹。
“世事皆向前,不向镜中问后身;天地渺无定,莫往红尘寻来生。”
“你看得懂这神族的文字,你是镜衣,没有错了。”
“可我是魔啊,怎么看得懂神族的文字?”
“镜衣曾是天神的小子,是神族最后的战神,怎么会不懂?”
“妙严,妙法庄严,这妙严镜有什么用?”
“这镜中有所有人的过去。”眼城的答案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惊喜。
“也包括我?”我有些激动,看向眼城的神情充满期待。
眼城对我点了点头,“这镜子无所不知,又怎么会流落在这里?”我将信将疑。
“因为修罗之路需要它,浴魔之塔需要它。想要控制数以万计的魔灵不去六界惹是生非,需要一颗全世之眼。”
“你是说,这一面镜子掌控了修罗之路所有魔灵的命运?”
“命运是他们自己的,我不会去掌握它,只是有了这面镜子,很多事都不会失控。因为真相,总能让人清醒。”
“是这面镜子,灰鹊鸴斯想要找的就是这面镜子!”
也许是我的答案没有抓住重点,眼城无奈地喊了一声,“镜衣——”
“他还没有看到这面镜子,对吗?”我从眼城的表情里猜测。
“鸴斯是堕神和妖主灰鹊盈圭的孩子,他的身上的神族意识已经太少,他很难窥探到全貌。”
“可是我是魔,你也是魔,我们都不是神族。”
“你忘了,下界之前,你是神族的,这面镜子中有魔神铎的血誓,所以,只有拥有他的心、血、眼泪的转世之人,才能获得镜子中的力量。”
我看到眼城眉心中的一道红色印记,“魔神曾用他的血为你铸灵。”
“我的头发的颜色是最好的证明。”
“白色,神族的颜色。”
“妙严之中有你想要的一切真相,包括你的过去,包括你的前生。”眼城的手,在妙严镜前轻轻一挥,一道幻像自虚空中凝结,越来越清晰。
铎泽岛上,定魂针的针毒发作,全身虚脱无力,我躺在鸴斯药斋的小院里,他拿着匕首,一刀刺进我的胸膛——
“嗯——”我不觉捂住胸口。
接着,紧随而来的鬼族兵将纷纷侧目,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魅兽”死在鸴斯手中。
“一个敢把匕首刺进你胸膛的人,不是你的朋友。”眼城老人看向我,话语谆谆。
我思索着眼城话中的含义,低下了头。
又是轻轻一挥,校场之中,十面鬼娃诡异而凌厉,手持乾坤簪的我,一人面对隐匿在竹林中的危险,那时一个长衫男子,将袖中的短笛放在唇下,我记得那长袖,记得那笛声,当我看到竹林后他的脸,“鸴斯——”
“不,是阿难无染。”眼城纠正了我的叫法。
“怎么会?”
“鸴斯是阿难的前生,阿难是真正的魔灵。”
“他救了我。”
“可是,你却抛弃了他。”
“我——”
又是轻轻一挥,扭着水蛇腰的乘风风跌了个趔趄,手中的金色小瓶飞得老高,一道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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