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假装跟小亚闹翻了,三天没搭理他,反正凑他身边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背着他偷偷调查更方便。而小亚对我的不闻不问也丝毫不在意,似乎什么都不能打扰他沉浸在美好的爱情中。同宿舍的三儿也觉出小亚这几天不对劲儿来,趁上课跟我咬耳朵,说小亚这几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背包里藏了啥好东西,睡觉都搂着,有病一样。我斜看了一边神游的小亚一眼,哼哼说指不定这孙子是中了头彩呢,天天抱着跟亲娘老子似的不撒手,就怕别人跟他抢。三儿一听我口气不善,就唯恐天下不乱地问我跟小亚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压低嗓子故作神秘说,有事,有人命关天的大事!
后头我跟三儿商议了一个小计划,我诳三儿说其实你们谁都不知道,小亚背后欠我两万多块钱呢,我催他还帐孙子楞说没钱,他没个蛋!前些日子他还带那谁谁——就是你喜欢的三班那个一米八模特身材的,他还带人家出去吃西餐逛名店呢!丫孙子,泡妞有钱还帐没钱,还专挑兄弟相中的下手,忒损了!三儿,我要是你绝逼不能忍的!
三儿给我一通忽悠怒火中烧,当下拍板要小亚给个说法。我连忙劝说别别别,都一个宿舍的兄弟撕破脸有啥意思,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亚,女人在他手里没捂个热乎他就不爱要了,没损失啊——没损失!不过三儿,咱气还得出是不是!这样,我知道小亚有一本定期就放他背包夹层里,咱别的事儿不干,就拿了包来看看本里有多少钱。有钱,兄弟们呛呛声让他把我帐还了,回头我请大家吃大餐。
一通密谋我们俩谈的是山崩地裂飞沙走石,热乎劲都赶上打土豪分田地了。三儿窝着一肚子火答应的够爽快,还不到下课时间就从后门溜出去找人跟我串戏去了。
到下课,三儿喊了打游戏认识的学级文艺委员来我们班抓壮丁,说是有个公益活动要个高个儿男生帮忙拉横幅,小亚一把电线杆子身高妥妥被人家一眼相中。我则摆出好学生姿态拉老师坐讲台上讲课题,假装啥都没看见。
三儿跟小亚后面死催,说你赶紧赶紧的跟人家委员过去,干点小活儿累不死你,一老爷们儿别这么磨叽。小亚不肯,死活要回宿舍先放下手头东西再过去。三儿装出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大声训斥小亚怎么如此不热心公益事业,道德沦丧良心狗吃,又一把抢了小亚的东西说自己会帮他抱回去,让他赶紧走别让学级委员在这干等着。委员也帮腔,说同学我们活动赶着彩排呢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一小会儿就可以了。小亚迟疑一下,似乎偏头往我的方向看了看,见我依旧热心学习也不挣扎了,任由别人拉走了。
我那个不爽,也不知道这小子干嘛这么防备我,见他一走我立马笑眯眯跟老师说了声“老师你好老师再见”,搂着三儿翻小亚背包去了。
小亚背包不大,里面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无非是些书笔本子之类的,通通倒出后也没出现特别吓人一跳的东西。倒是三儿眼尖,三把两把翻出一个鼓鼓的笔袋,送我脸前说吴耀你检查检查这个,指不定他本本就藏这里面呢。我本意不是真来找存折的,也就无所谓地拉开凑付一眼。谁料这一眼还真找对门儿了,里面还真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玩意儿!
感觉有点恶心,我颠了颠从笔袋中掏出来的红色布卷,这坨布卷颜色不算均匀,莫名使人联想起干涸的血迹,再加上还一股子不知哪沾来的霉味,总觉得像某种女生厕所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三儿嫌恶地看了我手心一眼,骂了句“果然病得不轻”。我捏捏手中布卷,中间硬邦邦的,像是包了什么东西。想了想,我冲三儿笑一笑,说既然拿都拿了,拆了看看也没损失。三儿撇撇嘴,说你有那爱好你拆吧,反正是你们俩的事儿,我不参与。
我就没管三儿,兀自拆开了这足有巴掌大的布卷,里面没别的物件,就一匹黑色的陶瓷小马,马脸挺难看,还瞪着一对血红色的眼睛,马身倒做的精致,就是马蹄上绑了跟细细的红色丝线,不知有什么特殊含义。
三儿在一边看的欢,扑哧笑一声抬下巴冲我说,你别看小亚人模狗样,骨子里居然这么娘,这啥啊这是,啧啧啧啧还绑红线呢!我说……这是他天天念叨那小妞送他的定情信物吧?什么破审美还整这么金贵,用个红肚兜藏着掖着的整天抱怀里睡觉,能下崽儿啊!
三儿有点看不上小亚那一身花花公子做派,今儿算逮着槽点了,没三秒钟这一通可劲儿吐,听得我哈哈不止又忍不住替小亚默默点蜡。不过三儿有句话倒是点拨了我,我盯着那根莫名其妙的马蹄子红线想,要是真有什么妖人作怪,这玩意儿保不齐就是罪魁祸首。于是心一横,我也没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手一扯,刺啦一声就把线给撕成两截。
结果一分钟后,我就听到三儿电话中文艺委员带着哭腔的恐惧嘶吼——
“卧槽三儿你在哪呢!你他妈赶紧过来!你那同学——就你今天让他出来干活的同学!他他他他!他不知道怎么搞的,人之前还好好的呢,就……就挂挂挂横幅的时候,人从梯子上一头栽下来,没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老爷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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