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子先成立南安团练,并且一再获得大胜之后,两人的实际地位就已经判若云泥了。
在说这样的话时,陈敬中并不愤怒,甚至隐隐有些敬意,他说了一句之后,又对陈满道:“如果朝廷令他到福州主持军政,挤掉赵王,我们父子就只能到江陵去逃难了。”
陈满闷闷不乐的道:“但愿没有这一天。”
……
连续两天的时间,福州都没有大员出面表态,没有人肯定,也没有人出面否定,这说明流言有市场,但还没有得到官方的确认。
所谓的官方确认,在没有福州军政高层派人往东藩的前提下,只能等南安侯府的消息。
不管是普通的消息,还是露布告捷,没有东藩南安侯府的确认之前,也就只能说是猜测而已。
昌文侯府的高层,包括陈笃敬,陈笃光,陈笃礼,陈笃中在内,由早及晚,都是聚集在一起,陈笃光的暴脾气发作了,连续摔了好几个茶杯,对仆役们也不假辞色,喝骂不断,弄的昌文侯府的人们都如履薄冰,生怕被这位三太爷拉过去,痛骂一番。
不过侯府总体的气氛却是相当的轻松自如,包括后宅也是一样。
大人老爷们聚集在一起,后宅则是妇人们的天地,陈文?被一群妇人围在正中,多半是尊亲长辈,她们不会明言,但神色间的讨好之色,简直不必细看就能看的出来。
陈文?不厌其烦,却也只能勉力应酬,她也知道,自己嫁过去之后就是侯夫人,日后怕是有更多的类似的场合,就算不喜,亦需尽到本份。
生而为人,很多时候都不能按本心来活着,哪怕是富贵之极,亦都是如此。
到了傍晚时,陈正志一脸轻松的走过来,将陈文?拽到庭院里。
夜色到垂暮之时,四周的青松象是隐藏在暗影中的鬼怪,到处都有人在点燃灯笼,在明和暗交替的过程中,在诡异的场景之下,陈正志对陈文?道:“前头计较定了,不能这么干等着,叫我亲自去一趟。”
“是三叔的意思吧?”
“九叔也是同意,并且九叔是最轻松的一位。”陈正志道:“九叔和明达合作久了,他说,消息九成九是真的,他相信明达,也相信南安侯府的府军。”
听到陈正志的话,陈文?轻声道:“九叔也是在东藩有生意,巴不得早点击退海盗吧。”
话略显尖刻,陈文?前一阵也是受了不小的煎熬,大家族的女孩子总是得压抑自己,掩饰自己,哪怕再担心,害怕,在人前时总要装出落落大方,风雨不惊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出来。谁能知道,这段时间下来,陈文?遭遇了什么样的担忧和内心的煎熬。
特别是最危险的时候,昌文侯府的一些人除了抱怨家族与南安侯府勾连太深,合作太深,投入太多之外,也是已经有不少人建言,干脆直接抛弃和南安侯府的婚约,将陈文?嫁给徐子文,修复与赵王府的关系。
这样还是要损失一些金钱,但最少在政治上得分,昌文侯府还能在福建路继续壮大和发展。
这种急功近利的浅见,在家族内还是有一些人赞同,还好陈笃敬等人压根就没有理会的意思,不过陈文?自己也是知道,如果南安侯府真的战败,东藩被毁,徐子先生死不知,婚约被毁是迟早的事。
大家族的女孩儿,享受富贵的同时,为家族联姻,将婚约利益最大化,原本就是她们的使命。
陈正志笑了笑,知道妹妹自是有满腹怨气,今天包围着陈文?说那些讨好话的,前几天可能就是叫嚷着要和南安侯府退毁的那群,一群愚人罢了。
当下陈正志笑道:“九叔是真有信心,他在东藩最久,对明达他们的所行所为最为了解。九叔在前几天就说,除非明达一病不起,不然东藩稳若泰山。现在消息传来,也是九叔最为肯定,说是定然是真的。父亲和三叔他们算是半信半疑,父亲解嘲说,人在听到好消息时,下意识就会否定,因为害怕是假的。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我赶紧到福州港口,我陈家在港口有船,已经派人召集水手去了,今晚我就在东藩了。”
陈文?道:“大兄要辛苦了,也要小心自家安全。”
“没事的……”陈正志气度恢弘,行事看似不经意,但总能不负人所托,就如现在这样,他很随性的笑着道:“我叫人找艘天方软帆船,咱们家有,小型的软帆船,调头快,吃风快,一般的船追不上我。要是情形不对,我叫人赶紧跑就是了。”
不管怎样,总是行险,陈文?眼圈微红,担忧之意,十分明显。
“父亲,三叔,九叔他们有决议。”陈正志知道妹妹担心,当下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他们说妥了,一旦海盗事毕,棉花,豆田事了,最多半个月左右,婚期也就差不多到了,到时候一天也不会拖延,直接叫明达过来亲迎,将你风风光光的接去。”
陈文?没有说话,这是原本就应该的事情,哪怕是亲如大兄,她也不会明言,在人言汹汹的时候,她在袖中贴身藏着一把剪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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