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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园坐落在参政府邸中,宰执府邸都是御赐,这座庞大的院落原本是国初的亲王府邸,规制宏大,建筑精美而考究,到了刘知远入住时,皇帝赐别赐了十万贯钱用来整修旧宅,于是这幢大院不仅重复旧观,还比此前更精致漂亮了很多。
刘园以山石和大片的荷池闻名,连官家也好奇来过一次。
大魏天子出宫到臣子家走动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郎卫出动百余护卫,官家就会在下午出宫,黄昏时关闭宫门前返回。
有时候就会大张旗鼓,率诸多宫人郎卫前往,那是特别的荣誉,一般都会在大臣家里吃罢午宴才回宫中。
刘知远任枢密副使时,官家就去过他府里饮宴,到现在为大参,天子已经来回三次,这是相当罕见的荣耀,官家的支持态度,显然易见了。
“蒲家的人走了。”大雪的天,刘府的客人还是不少,排队等着接见的人最少过百。
京师的人最擅观风望色,其中有一条就是看各家府邸的门房是不是白亮如昼,是不是有大量的官员在等着接见。
刘府的动静,向来仅次于左相韩钟的府邸,比右相徐夏商,枢密使张问达的府邸都要热闹好多倍去。
今天刘知远却是谁都未曾见,大事发动大即,刘知远都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处,平心静气,看书着棋,在闲暇时考虑自己着棋布子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疏漏。
说话的是刘知远的心腹幕客方少群,少年举人考了十余次进士不得中,恃才傲物,生性放达,也就是刘知远这样的人才能用这般人,几年下来已经保举到政事堂的机宜文字,从七品官,却比普天下不知道多少州县正堂更受人羡慕,手中的权力,当然也是远远超过普通的州县。
“走了就走了。”刘知远放下手中的太白诗集,笑道:“仲和,这件事情蒲寿高肯定会感觉窝囊,但他还是欠我一个人情,少不得要在我身边的人打点一番,你就等着收礼好了。”
“这是恩相给的好处。”方少群冷冷一笑,说道:“那天方蛮子,见之生腻,不过钱倒是好东西,在下一定会好好剥他一层皮。”
“蒲家身家何止亿万。”刘知远悠然道:“你想剥他一层皮,怕是难了些。”
“这一次的事,蒲家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来。”方少群也不愿多收言不经义的话,当下说道:“不过对我们来说不影响大局,明公,迟则生变,今天的事就是明证。说明南安侯府可能也猜测出一些痕迹,或是受到人的提点。我看我们不能再拖,就算有一些漏网之鱼但无伤大局,若拖延下去,引发舆论,那可能真的会坏事。”
也就是方少群的性格,脾气能在刘知远这里直言不讳,刘知远也不在意,笑道:“既然这样,明天一早就叫大宗正发动吧。”
刘知远又感慨道:“此次大事,若不是官家亲自将韩国公说动,也是千难万难。”
“行大事当然难。”方少群冷笑着道:“不论亲王,公,侯,此辈出色者少,耗国家资财者多。当今之世,不光是官家是亲藩出身,要提防野心勃勃之辈,也要将宗室,官绅,巨商,好好的清扫一番,若不为此事,明公何以为参政?”
也就是方少群敢这样对刘知远说话,换了别人,怕是刘知远直接一巴掌拍死了事。
就算这样,刘知远心里还是有一点火气上来,眼前这厮,聪明是聪明,就是对自己也太不恭敬,要知道官家和自己说话都是相当温和客气,想了想,方少群的年龄和自己大儿子差不多,居然就这么狂妄无礼!
这种念头当然是深藏在刘知远的心底深处,方少群根本不看他的脸色,自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就算看的出来,方少群也不会在意,合则留,不合则去,现在是刘知远求着他,可不是方少群有求于刘知远。
“我知道了。”刘知远语气深沉的道:“蒲家的事不理会,但其身后还有赵王殿下,这却不好不敷衍,一会儿仲和给赵王写封信,解释一下事情经过。”
“好的,在下份内之事。”方少群其实不耐烦写应酬文章,但既然东翁相托也就只能下笔,何况,蒲寿高托付刘知远,不管南安侯世子派的人是进献的真金,还是黄铜,一律给南安侯府照黄铜来处理,在处罚上,也是要用最严厉的顶格处罚,直接削除侯府爵位,同时没收赏赐的官庄,御赐物件和福州城里的府邸。
这样一来,南安侯世子直接被一扫而空,势力,府邸,官庄,官位,一扫而空,虽然还有宗室身份,但一年只能领几十贯钱的生活费,不饿死就行。
向来大魏对犯事的宗室要么圈禁,要么削爵,崇德年间对宗室处罚更严,徐子先就算不圈禁,最少也得是削爵才能叫蒲寿高满意。
而且蒲寿高的信里也是点明了,此事背后还有赵王殿下,这叫刘知远有所感悟,赵王和南安侯府可是近支宗亲,居然也有此嘱托,看来福州的水也很深,天下大势,只要身处漩涡中的就是避免不了争斗,哪怕是叔侄又如何?
这件事,对刘知远来说只是小事,若不然他也不会去招揽吴时中,只是招揽失败,似乎也是叫吴时中警惕,所以才有了蒲家金店换金子的这件事。
此事已经流传开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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